他坚韧沉稳、心怀坦荡,正直磊落。
心里的秤从来不胡乱偏倚,有规矩,更有衡量。
但就是急话,也伤了她的心。
贺章俯身,想起那次,她说想自已,想得没睡着长了黑眼圈,现在哭成这样,明天该肿成桃子了。
他伸手,连着被子把人抱起来,孩子一样抱进怀里。
“我的错,只要你不走,怎样都好,不管这是个故事还是什么,你是我媳妇,就一辈子都是。”
“颜颜,我不能没有你……”
“我恨不得去哪都把你揣在兜里,捧在手里,我怎么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呢,跟宝贝一样。”
男人声音贴在耳边,微凉的唇不时扫过她耳廓,只差把这辈子会说的话都用上了。
以前看不上的甜言蜜语,都搜肠刮肚往外说。
偏生林书颜某些方面倔得很,看着温温柔柔,但有什么事真让她伤心了,能记上好些天。
现在就是天塌下来,她脑子里也只有贺章欺负自已这事,眼泪都要流干了。白皙的脸衬得鼻尖眼睛全是红的,像棵雪地里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可怜要命。
贺章只庆幸,她还肯让自已抱着,如果什么都不愿,他真会疯了。
“我去拿毛巾给你敷一会儿,”他放下人,看她抱着膝盖在床上坐好。
等回到床边,把人揽在怀里敷毛巾,毛巾是温热的,缓解了眼睛上酸胀的感觉。
林书颜能感觉到男人的小心翼翼,她又想起一路走来,两人不说千难万难,也经历许多。
她是喜欢贺章,当初虽然有书里的光环,但更多是被贺章吸引,他有责任心,有担当,在家也从不让自已累着,就算那时候两人还不熟悉,也会一起分担家里的事。
更何况,他所有样子,都在林书颜的审美上,喜欢他是自然而然的事。
想到这,更难过了,眼睛被毛巾捂着,她只能吸吸鼻子,又咬牙骂了一句,“你混蛋。”
这时候别说骂自已,她就是吭个声,贺章都跟过年似的。
“我混蛋,颜颜骂的对。”
林书颜又不吭声了,哭累了,人就困了,身子渐渐往他身上滑。
贺章把人抱紧了点,看到时间还剩半小时。
他想说,不回去军区了,请假也好,退伍也好,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走呢。
可明天他要亲自押送姚振兴一行去临县的监狱,任务还没完成。
军人的身份让他没有办法。
任务比天大。
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开口。
直到不得不说。
“还有半小时,我得赶回去……”
“你睡会儿,醒来了好好吃饭,别哭了,颜颜。”
“等我回来,你骂我一百次,打我一百次,都可以,别哭了好吗。”
“千万别再说走,说……”
离婚两字,贺章说不出口。
林书颜不知道他还要走,刚刚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听到他要走却又更难受。
好啊,赶紧走。
她才不会想他,一点也不想。
她咬着小牙,不吭声,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下来,每一秒像是无限拉长。
外边漆黑如墨,风声呼啸划过。
呜呜得,像长夜在哭泣。
贺章压着心口的酸涩,“我没有喜欢过别人,遇上你,我贺章才知道什么叫爱一个人,但我太差劲了,什么也做不好。”
“以后你都告诉我,哪里不好,哪里要改,我都改。只是别再说就戳我心窝子的话,你说一次,我的心就像被生剐了一块。”
“颜颜,我都改,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都改。”
如果说顺风顺水,他这个首长家的儿子,活了这二十八年,就没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但今天,他真怕了。
他又把人抱紧了点,低头去吻她的唇。
林书颜下意识推人,小嘴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点。
他趁机闯入。
重重吮着她的小舌,脸上却不是平时的愉悦。
虔诚又珍视。
这就是他的珍宝啊……
他要弄丢了,该再上哪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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