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背影,在跌跌撞撞的消失。
时怀无力的,将头靠在扶手上,时公馆的大火,仿佛让他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时候,他没有救出他的父亲。
但是现在,他救出了乔渔。
在过去的无数年里,时怀也曾一个人在心里,无数次的忏悔,然后再推翻,逼迫自己去原谅别人。
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别人的错,时怀已经弄不清了,或许母亲说的并没有错,他真的是个疯子。
年幼的时候,他留不住喜欢的东西,少年的时候,他留不住大火里的父亲,时至今日,他已经是决定一切的时怀了,是权力巅峰的时怀了,可是他依然可能留不住乔渔。
难道只是因为天堂从不收留疯子,所以神从不曾庇佑他一次吗?
时怀的双眼缓缓闭上,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神啊,求你保佑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
时怀的身体,无力的软倒,在一声高昂的呼唤中,他的世界全部遁入黑暗。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遥远的梦。
在梦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在那里,有和蔼温柔的母亲,正常而又不残暴的父亲,喜欢的玩偶,可爱的小狗,还有沐浴在阳光下幸福的自己。
在世界的尽头,是那幅挂在墙上的油画。
画的佛盛满了无尽的爱意,在时怀要忍不住抱上去的那一刻,乔渔的身影不见了。
在一片苍白中,时怀茫然的找了很久,到最后他甚至都已然麻木,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再次看到了乔渔,只是这一次,只有一个背影。
他不停的往前走,走的好快,时怀抓不住他,只差一步,永远都只差一步。
“小鱼!”
一声大叫,时怀从梦中猛然惊醒,他的身体瞬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输液的针尖挑开他的皮肤,瞬间开始渗出血来。
“时先生!”
秦特助的声音将时怀从梦境中拉了出来,时怀转头,宛若一个枯萎腐朽的树干,散发着死寂的味道。
“时先生,没事,他真的没事,你相信我好吗!”
秦特助的话,瞬间将时怀从地狱拉到了天堂,时怀颤抖着手,缓缓掀开被子,挣扎着就要下床。
他的腿被重新上了石膏和夹板,还没接触到地面,就已经重重摔下。
“时先生,你冷静一点,你坐在轮椅上我推着你过去,你相信我乔先生真的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
时怀点头,慌乱到抓紧他的手,秦特助迅速推来一旁的轮椅,时怀拼命的向上爬,他就在身后扶了一把。
两人的病房离得很近,只要一推门,就到了。
病房里,乔渔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苍白到仿若了无生机。
“他…他!”时怀失了语,说不出话,可是眼前的这一幕,时怀能问的,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
秦特助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刚送到医院的时候,乔先生的确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几乎已经丧失了生命体征,医生抢救了很久,几乎都要放弃了,医院的血库存货不够,一旦停止输血,他的心跳就会立马停止。”
时怀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伤痕遍布的手握紧,滴出鲜红的血。
“但是在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时候,乔先生的生命体征突然上来了,而且医院突然来了一名rh阴性血的女士,为乔先生献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