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都被他无耻的话气笑了,这样的灾荒年,谁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都是一起逃荒过来的,大家的情况都摆在这里,他是怎么好意思张嘴的?
如果他们家有多的粮食,还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码头上给人扛包,就为了挣那几个黑面窝窝头。
还有叶大庆那姿态,来人家家里借粮食,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摆读书人的谱,真是笑死个人。
石头媳妇可不会给他们家留面子,不屑的看了叶大庆一眼,又皮笑肉不笑的对叶老头说:
“二叔,我们家早就没粮食了,每天就靠石头和我大哥二哥在码头上扛货,挣几个窝头度日。
几个孩子都饿的嗷嗷叫,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借给你们家?”
看他们父子三人变了脸色,心里冷笑一声,说:“刚才我爹娘还在商量,想去二叔家借点银子买粮食呢。”
叶老头听说要找他们借银子,脸色更难看了。
大堂哥家就石头两口子心眼多,嘴又厉害,从小就跟那个逆子叶大丰关系好,对他们家其余的人都爱搭不理的。
叶大庆看今天是借不到粮食了,也不想在这里和他们啰嗦,就苦笑道:
“三嫂,我们家的情况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能不知道?家里哪还有什么银子?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大过年的跑到大伯这里来借粮食。”
石头媳妇想早点带男人去看胳膊,更不想在这里应付他们,就直截了当的说:
“大庆,看把你们吓的,你放心,你大伯和你三个哥哥都说了,咱们家再揭不开锅,也不会借侄女绣花赚的银子。”
她看叶老头和叶大庆一脸懵,而叶大壮心虚的眼珠子直转。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是叶大壮的小家有了私心,防着叶老头和叶大庆他们呢。
她心里暗笑,想起黄云琴吃相难看的嘴脸,不准备帮她保密,就故作羡慕的说:
“雨晴那丫头真有本事,一副刺绣都卖好几十两银子。要不是我前段时间去城里帮人洗衣服,看到她和二嫂去卖绣品,还不知道雨晴有这手艺呢,二叔,你们家捂的可真紧。”
叶老头茫然的问道:“石头媳妇,你说的雨晴是我们家那丫头?”
“二叔,这还有假,雨晴绣的可好了,一个不大的绣品,人家出价三十五两,雨晴还嫌人家给的少,要了五十两呢。”
叶大庆心思灵活,他早就知道二哥二嫂瞒着爹娘藏银子。
他以为最多藏点碎银子和铜板,没想到会这么多?
雨晴那死丫头这几个月都没怎么出过房门,原来是在屋里绣花。
听石头媳妇话里的意思,那绣品卖了肯定不止一两次了。
一次就是几十两,那二哥他们的私房钱,至少得有几百两银子了吧?
他看了一眼叶大壮,只见他眼神闪烁,不敢和自己对视,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压下心里的怒火,笑着套石头媳妇的话:“三嫂子,雨晴绣花我们都知道,但绝不可能卖那么高的价。肯定是你听错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碰到她卖绣品是什么时候?”
石头媳妇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这是套话呢,但她装作没听出来,不悦的说:
“大庆,我又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可能听错?就是前几个月,咱们村里的几个妇人进城找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