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辰凝视荒神的脸，想从中找寻蛛丝马迹，但那宁静古典的脸上只有温和的笑意，就如那塑像雕刻的一样完美而不可琢磨。
“你究竟是谁？”落辰忍不住发问。
虽然只是短短一刻，但她自见到“荒神”的刹那，就开始推测来者的真实身份。
原始神灵？并不像，若是真有一位始源神的庇佑，那蛮族肯定不会混成这样。
而要说实为超凡存在的“野神”？可能性也不大，任何超凡者都能轻易在文明世界获得高高在上的地位，犯不着蜗居荒野。
并且“荒神”认出了她星夜精灵的身份，能如此清晰明确的发现这一点，大概率与精灵一族有点渊源。
落辰看着眉眼大而深重，肤色浅棕细腻的高大女神，有些琢磨不清，于是耐心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荒神轻轻开口，带着古老的沙哑感，“我是荒神，但…也并不完全是。”
“自曾遥远的时代延至今日，世间只有七位神灵，除此之外再无真神，我不是，现今的你也不是…”
谜语人滚出哥谭市…落辰心中翻了个白眼，问道：“什么意思？”
荒神为什么要将话题引向原始神灵的方向？
“因为，万物皆由祂们起源，始源神的无上荣光铸就了世界的基础。”
荒神微笑道：“在那古老的岁月里，我曾是你的母亲…”
落辰呼吸一滞。
“…手中的权杖。”
“……”落辰眯眼看向荒神，感觉她这个大喘气里颇有几分故意的意思。
“跟随伟大存在的岁月是无上幸福的。”荒神笑意温和，似乎没察觉到落辰的紧张，继续讲述，“可是这样的时光也有尽头。”
“主宰因探究世界之外的秘密而陨落，在感知到自己即将迎来终结时，祂将我从那片混沌中抛了出来，随即祂在世界的基石上四分五裂。”
“我被紧跟着冲入混沌的暗神拿到，并与你一起作为复活主宰的原料。”
“等等！”落辰心头一震，“你是说，“我们”曾经呆在一起过？！”
“是的。”荒神轻轻颔首，“主宰的星之神格同样被暗神取得。”
“对于复活一个始源神来说，这样准备实在太过充分，但主宰被混沌所污染，仅凭你我根本不足以对抗。”
“所以暗神疯狂的撕裂了自身的一部分，想要强行压制混沌。”
“然后你应该就明白了。”荒神微合双眼，如同回忆，“暗神并没有成功，反而使自身也陷入了被污染的癫狂。”
“为了世界的稳固，其余五位始源神合力将祂击杀，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中，我也被打碎了。”
“所以你就是！”
落辰骤然明白，从挎包里拿出一截翠玉般的杖柄，诧异凝视荒神。
“没错，我就是一截碎裂的权杖。”荒神一伸手，一截材质与落辰手中杖柄完全一致的断裂杖身出现在掌心。
“原本我是没有智慧的。”她如此说道:“但始源神强大至极，即使我只是祂手中神器的一枚碎片，也具备着不朽的神性。”
“而因为我自天外落入了蛮族人的信仰区间中，他们将从天空中坠落的我视为他们所信仰的荒神，让我拥有了现在的形态。”
“信仰。”落辰看着荒神，呢喃道出了关键。
她早就知道信仰具备力量，但一直不解它的作用形式是什么，而结合荒神的情况来看，似乎只有神性之物才能聚集信仰。
那神性又是什么？
无数的问题涌现，让落辰迫不及待的想去探索，但她还面对着荒神，面对她未知的目的。
“所以你到底应该是谁？”为了取得谈话的主动权，落辰有些尖锐的提问，试探荒神。
“是我母亲的神器？一块自由的碎片？还是蛮族的荒神？”
身份决定立场，荒神如何回答，对落辰来说很重要。
“我已经说过，我是荒神。”荒神依旧笑着说，“但我还回忆着跟随伟大存在的时光。”
真是个老狐狸，落辰撇撇嘴，对这个狡猾的回答不以为然。
但她也没有追究到底，因为荒神的态度很明显了，她想要进行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