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但最大的不同在于,这次来人,他看不透。
也就是说,对方至少也是天境修者。
恍惚中,有刀光一闪,自空无一人之处,径直切向身影爆退中的沽命。
身处半空,沽命当然来不及反应,更遑论反抗。
只看见长刀由一而显,眨眼出现在他眼前。
泠泠杀意冰冷刺骨,死亡的阴影降临其间。体外妖能崩溃四散,惊艳之刀逼杀于前。
如此局面,以沽命那可怜的见识来看,自然是,必死无疑!
血液仿若凝固,甚至忘了呼吸。
只看见长刀愈逼愈近,脑中竟也只剩一片空白。
有限的记忆疯狂涌现,过去的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短暂的一生匆匆滑过,最终掠过重重剪影,定格在那人脸上。
“如果当时,他杀了我,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依然是孤高自傲的九阳圣君,是白帝城民的骄傲……
大义灭亲之下,再无一人可质疑他的英名……
帝碑留名,他的人生也全无半分污点……
他不再需要赎罪,也不需要请求城民的原谅……
他只用做好万人之上的圣君,带领族民走向更好的明天……”
想到这里,沽命这才发觉那时那人的目光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什么?
错愕、震怒、悲痛、失望、决然,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犹豫。
明明手中妖元汇聚,明明手间杀机横溢,您又在犹豫着什么呢。
我的死活,我的存在,竟是如此重要吗……
白帝圣城之君、星空下的守门人、妖族七执政、火焰与混乱之主……这样的身份,也有能让您迟疑不决的事吗。
所以,还是因为我吗……
因为我是你的孩子,所以我的错误、我的责任都由你一力承担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
自我反思,思而不得。这是见识之浅,也是亲情伦理之缺。但尽管如此,这个小妖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无需起誓,无需宣告。甚至不需要说出口,更无需天地见证!
他只是抬起手,睁开眼,气势大变。
那我,好像也不该死在这里吧。至少这里,绝非我的终点!
念及于此,沽命恍觉身外一轻。像是有某种枷锁,不攻自破。
而那颗沉寂已久,仿佛已经死去的妖心,忽然跳动了起来。
咚!
咚!
咚!
仿佛整个世界都跳动了起来。
他伸出手,手上立即覆盖了一层光鲜艳丽的密鳞。
随后,他出手了。毫无功法、杂乱无章的一掌,却正面挡在了必行的刀路上。
当!
殷血长流,鳞甲飞散。手掌上的血色密鳞再度缩回体内,进行自我修复。
饱含妖元的一掌寸寸瓦解,与此一同碎裂的,还有那把入品长刀。
半截刀锋再无阻拦,狠命落下。无可匹敌之威,最终也只在沽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而经此一式,沽命也趁机脱身。站在自认为安全的位置上,遥遥看了一眼逼杀者,随即再无迟疑,转身离去。
而在血雾中,一个头戴白狼面具的人影出现其间。握着半截入品长刀,目视沽命远去的身影。
三息之后,银豹的声音缓缓传来:“不追吗?”再现时,已在白狼身边。
白狼闻言轻笑:“嗯?为什么要追?主人的命令是:把他带回去,实在带不回去也没关系。”
随即抽回目光,惋惜的看了看手中的短刀:“他父母真给他留了个好东西啊~”
“刚才看你出手,我还以为……”
银豹还没说完,便被白狼抬手打断:“哼,那是你没看到他刚才是什么眼神。
圣君把一切都赌在了他身上。可他呢?
一副‘我心已死’、‘少来打扰我’、‘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所谓’的抑郁模样。
真是越看越火大,他以为他的命是怎么来的啊!他以为他背负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越想越气,白狼冲着沽命远去的地方狠狠骂了两句,然后才转身叫上银豹:“走了!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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