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一处神秘古洞。
其实说古洞也不妥,毕竟那是药师长久以来的居所。以药师的神秘程度来看,应当称之为……秘境。
这个秘境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且大多都是久远前的遗物。
以现今的观点来看,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而且皆是万人同求。甚至若是有心,这样的财富足以引发神州动荡。
可惜的是,药师并不准备让它们现世,甚至还专门为此,设下一个法阵。
阵法的名字已经遗失在时间长河深处,也只有其效用,反应出强大。
因为它,是绝对的坚固。
号称是普天之下无人可以打破的禁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甚至这个“所有人”里,包括了药师自己。
唯一的开启方法,是从内部打开。要达成这一条件,自然是需要药师死亡,然后于秘境内重生。
所以那日药师身死,而曲独杯爷俩正好在附近的时候,曲独杯才会以为是药师想通了,决定帮他的忙。
后来虽然药师告诉他缘由,但结果还是没变。秘境之门开启,而药师也同意修复曲红儿的伤体。
事后不久曲独杯独自赶往西海,而后药师也选择外出,并在半途偶遇洛文疏。
所以这座石洞理所当然的重归平静,而其中藏品也理应在无尽的岁月下,不复往昔。
不过这一切终究还是存在变数。而变数的原因,自然是被留在此处疗伤的姑娘。
石洞内。因为这些器物大多都是药师用不着的东西,所以堆放的有些无序。
三五个架子随意摆放在石洞一角,数十件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器物分散在石洞周边。
乍一看去,这间石洞就像是个死亡险境,而不是人之居所。
而在石洞北方,这里有一潭清水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
潭水无根无依,却又从未腐朽。潭外有一颗五彩星石,散发着蓬勃生机。潭水深处,有一位年龄少女紧闭双目,赤、身、裸、体,静躺其中。
其身有莹莹光华与五彩星石遥相呼应,其左手掌心有一奇异红点渐归于无。
少女自然是后天有损的曲红儿,而这潭清水正是治疗其伤体的药引。至于那颗五彩星石,后世虽称之为补天石,但那却是灵药无疑。
这两样都不是寻常之物,只不过对比这里的其他东西而言,也算得常规。
不过是来自玄天宗禁地里的不老泉,以及取自“第二天”的不死药。
这两者也是药师众多藏品中的一部分,对经脉的修复有极大的帮助。甚至因为补天石的特性,能让曲红儿的道途少走不少弯路。
莹莹碧光中一切如旧,但就在曲红儿掌心上的红点消失之时,异变突生!
五彩星石陡然碎裂,而原本平静的秘境内忽然涌来大量天地玄力,致使潭水成漩。
而在漩涡之底,原本闭目沉睡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
眼里是玄黄骤现,五行载道。先天之息孕养后天道瞳,阴阳双生之花于双瞳内浮现。
清圣之华于体表绽放,浓郁的药息弥漫开来,混杂着体外幽香。
一声舒适的轻哼从其口中传出,灵心妙法,卷动灵能成灾。
身外之清潭不知何时已然剥离而去,只剩下无匹的天地玄力毫无顾忌灌入她的躯体。
而在其外,有无数灵石同耀光华。光辉之甚,仿若正视太昊天穹。
此乃药师的最终手段,借天地之力,洗尽其身铅华。
一刻钟后,异象尽散。秘境之内再度恢复如常,而妙龄少女也从半空降下。
此时姑娘的双眸已恢复如初,双生花已隐,漆黑眸子里,唯有盈盈秋水,惹人怜味。
“嗯……按照药师哥哥的说法,这次治疗算是完成了。只是我怎么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
少女自言自语中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只是眼中的困惑尚未浮现,却被羞色占据。
“……我记得衣服是在……这个位置。”当少女依循记忆找到衣物的时候,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欸?我好像没有感觉到冷……”
为了确信这一点,曲红儿穿好衣服后又走回潭水边,看着眼前的光景。
潭水清澈透明,无风亦无波。唯有秘境内深深的黯沉,才能让人有感水中凉意。
不过当曲红儿做好心理准备,并把脚放进去的时候,她才发觉没有感受到体温变化。
“果然……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出去了。”
验证完自己的猜想后,少女收回脚。一边回忆着药师的告诫,一边走向石洞南方。
按药师所说,出去的时候需要一定的步法,否则会迷失在阵中。药师临走前也曾为其演示,而她则借此知晓那大抵是星宫之法。
少女本就是相术大家,星曜之学自然也通得其二。只是毕竟不精,所以需要仔细回想。
不过就在这时,秘境内忽然传来一声轻语,惊扰魂离之人:“小姑娘。”
“谁!?”
正想事想的出神的曲红儿,忽然听见不远处中气十足的声音,确实吓的够呛。
“我在这里。”
听声音,似乎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声色中正平和,无起无波。
少女寻音探去,发现声音的来源竟是一柄剑。只是这把剑的剑身直入地面,唯剩剑柄。
“是你叫住的我?”
虽然心下已然确信,不过少女还是开口询问。毕竟“剑”能说话这种事,还是很新鲜的。
“是。”
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少女也放松不少。虽然药师保证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打扰,但少女终究保留着几分怀疑。
“那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
剑柄沉默片刻,随后问道:“我想问你,你是否缺一柄名剑。”
少女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我观你初入道途,应该缺一把绝世名剑,所以我想……认你为主。”
听完剑柄的话,少女摇了摇头,认真说到:“不可以。药师哥哥肯为我治病已经很好了,我不能擅动他的东西。”说罢,便想转身离去。
“小姑娘,请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剑灵先生。”
“你且听我一言。其一,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非徐……药师的所有物。我只是因为上代主人身死,故而遗落荒野,再后来被药师捡到的而已,所以你完全不必介意。
其二,我愿奉你为主的原因,是因为你很像我的旧主。”
剑灵的语气十分诚恳,可惜善于观人面相的少女并不能分辨出剑灵话中的真伪。
不过仔细想来,对方也不至于欺骗自己。毕竟这把剑一旦认自己为主,那它也会因此丧失一定的“自由”。
其实若不是这把剑出现的地点不对,曲红儿定然不会犹豫太多。
毕竟正如对方所说,她确实需要助力。少女修道的目的只是为了陪爷爷更久,也希翼有朝一日能更好的保护爷爷。
所以有一件合适的法器在手,是很有必要的。而眼前这把剑,虽然曲红儿尚不能看清其原貌,不过依对方所言,它应当是一把名剑。
“如果你在是为如何向药师交代烦恼,那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药师真会在意这点吗。
在我看来,他将你一人留在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行取走你需要的东西。”
剑灵给了少女很多的思考时间,毕竟这关系着剑灵的自由与否,所以它格外认真。
算起来,剑灵在这里已经待了足够久,久到世间已无它的威名,久到不知何时它已可以单独脱离剑身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