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平野上,一座煌桥巍然而立。而在煌桥内外,两道身影跨越修为无视境界平等对视。
而这一结果的产生,无一不证明青阳的心性能为远超非凡。
用一句简单平和的话语,在适当的时机打断对方,从而将对方无形中积累起来的“势”打破,以此达到“精神”上对等的目的。
无论这现象是不是当事人的“自我暗示”,又或仅是权宜之计。但青阳能做到这一点——特别是面对未知的异者做到这一点——他就已然成功。
再来的,无非是在这短暂的“平等”之上,以话语引导对方,最后在对方气急败坏之前,思索出脱困之法。
这是青阳仅能想到的手段,但不得不说这也是处理现状的极佳方法。
只不过按照谋者的心思来看,这是最不可取的下下之策。
因为这样的方法太过依赖于对方。而这……就是绝对的被动。
而被动总是与劣势挂钩,也就是说用这个方法拖延,也不过是从劣势变成了另一种的劣势。
“……”
果然,被青阳冷讽打断的骷髅,其身上自然而然堆积起来的气势已然散了大半,“……当然没有。”
顿了一顿,似乎它也发现了自己状态不佳,于是借此机会准备再次堆积自己的“势”。
发觉对方还想说什么,青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因为对方的应对方式有些古怪。
「它足够强,强到能无伤碾压手执天器的剑尊。所以按一般逻辑来看,它根本没必要妄图在言语交谈上占上风。
但它如此做了,那么当然就有一定的理由。
换位思考,如果我站在它的立场上,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琐事?
这样做能带来什么益处?
——单纯的心善?
不,不对。若我心善就不会把剑尊伤成那副模样。
——那就是对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印象。即:我很强,但我很有礼数,我不会主动击杀你们,所以你们可以尽管和我交谈,而不是对我抱有恶意。
简单来说,就是让对方对我卸下防备。
结论出来了,那么,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答案应该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得到它想要的东西,况且事后,我们的生杀抹灭也全在它一念之间。」
不管青阳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他的想法思索却从未中断。
骷髅当然不知道青阳在想些什么,它只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诉说着:“看清楚了,人族,我和你们全然不同。
我没有关于异族的偏见,也没有很强的恶念。
事实上若不是躺在那边的那个一上来就对我持有强大的恶意,而且他也拥有威胁我的实力,我也不会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是一如你们这样,站在这里与我平等对话。”
说到这里,骷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接着说到:“哦,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们人族似乎有着特定的称谓来区分个体与群类,拖你们的福,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骷髅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手,以莫名玄能在空中写下自己的名字:“夏诺。”
它所采用的文字与人族通用的文字完全相同,证明它观测人族已有不少时间。
况且虽然它两次在话语出现“我忘了”这样的说辞,但还是不妨碍它话语里的逻辑性。
也就是说,此时站在青阳面前的,是一位有智慧的、长期观测人族生活的异者。
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单纯的用“它”来形容这么一位生灵,鉴于其种族,此后应该用“他”。
不管青阳此时如何思索,但经过“他”的这番自我介绍,青阳也不得不在此时接他的话茬。
“吾名青阳。这是吾友,紫万三。”介绍完自己,青阳当然要把不远处那位目前还活着,但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活着的剑尊给一并卖了,“嗯……他在道界的名号是八方老人。
至于实际名字,抱歉,我想你得等他清醒过来才能告诉你。”
「呵,果然,这个骷髅不怀好意。」
看样子经过骷髅的一番说辞,已让诡计多端的谋者越发确信异者心性不善。
「不过知道了这一点也无济于事,毕竟硬实力上我们两人加起来也相差悬殊。
况且我和紫兄皆有伤在身,不可轻举妄动。但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得想办法脱困。」
“嗯……看来你的这位朋友仍然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
“毕竟夏……嗯……冒昧的问一句,依阁下的种族来看,我该如何称呼你。”
「坐以待毙绝对不是我的选择,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好好思量脱困的办法。
我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倒是无所谓,至少要把紫兄给送出去……」
一心二用之下,青阳仍在借机试探。试探有二。其一,未曾特定强调对方种族,是为了让对方无意识说出。当然,对方说出来自然是好,但有意识保留也无所谓。毕竟这试探本就是青阳下意识的行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