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以东,三百里外,正有一物御空而来。威势汹汹,余威渗于八荒。
自南域封锁以后,具有如此修为且还不拘束自己的人,自然是脱困不久的居。
与此前相比,现在的居明显有些虚弱了。因为从离开风居林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的征战。
战的自是当年那群封印他的那群人。
从羽化门开始,一路向西,经过六合门、太乙宫,一路横推,最后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感受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居不由一叹,他确实已经有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这五百年间,若不是风者的存在,恐怕他连“活着”都感受不到。
邪者平复心情,随后提力纳元,功法再运,收敛已身气势。
虽然这样做会多耗损灵力,不过若是放任这些灵力溢出,长此以往也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停下。
因为按照他的原定计划,一路西行,最终到达玄天宗,然后向南而行,去往阴阳教。
而这计划的起因,来源于一路上伴随记忆,被居所杀的人。他们有的是该死,有的只是顺手……顺手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他们挡了路。
而杀了一些人之后,居当然对他们个别中人施展了搜魂之法。这本是一道有违天理的术法,但身为此术受害者,居施展起来毫无压力。
而所得的讯息――无论是羽化门的门主,还是太乙宫的宫主,他们的记忆中都有一个人的影子。
也就是当年天机旁边的红袍道者。此法由他提出,再由玄道子执行。也正是他的方法,困了居五百年。
时间之罪,本就当由生命偿还。所以他要首上玄天,再对阴阳。
不过,正当居不计后果的向西而行时,却在此地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能让报仇心切的他在此停下脚步的,不是别人,正是内心忽生的悸动。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我会……”
举目望去,青山隐隐水迢迢,再回首,钟灵毓秀惹人忧。景色虽美,但人心不在此处,再美也不过是另一种忧虑。
因为,这里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红尘中一方净土而已。
自言自语中,无人回应,有的只是山风飘摇,木叶成趣。再摇首,邪者强压内心不平,向着原定方向而去。
……
“还在往西而行吗?”
居走后,有一男一女从虚空中现身。从气息来看,他们都只是结丹之修,自然不能施展空间手段。
所以能做到这种隐匿的方法,自然是依靠外物。所幸的是,两者均是身家不菲之人,这种外物还是有的。
说话的是一位盛装姑娘,而其同行者听闻却是皱眉不答。因为姑娘的话语,本来就不是个问题。
“我们是跟上去看看还是……”
男子听到这句话,目光的沉思之色敛去,再复清明。因为姑娘的这句话,是一个问题。
“当然是……”
话音未落,却被外者打断。只见一道术法自远方袭来,目标正是儒衣男子。
以念化气,以气凝力,以力携带灵能而出,一来便是利刃随行。
男子感受术法而至,还未有所动作,忽感姑娘灵力始动,剑意惊尘而出。
风息不断,剑气不绝。但见术法穿行间,却遇凛冽之势,继而逐渐崩溃。
而发现这一现象,儒者却是轻轻一按,止住了即将出手的姑娘。
“紫姑娘,等一等。”
此二人正是之前姑苏山上的策士东流以及剑者紫苑。
“嗯?”
术法带着迥异邪气,不用想也知道来者是邪,所以紫苑自然想的是出手诛邪,却不料被身旁儒者拦下。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听闻儒者的解释,姑娘点了点头,随后浑身剑意收敛,以为常态。
共处了这么久,紫苑也大致知晓了儒者为人如何。所以在处理这些关于抉择的事上,她都愿意丢给儒者来处理,一如之前那个问题。
“阁下何不现身一见?”儒者转过身,看向术法来处,声色朗朗。
随后从密林中走出两道身影,观其灵力波动,确是邪修无疑。
“还不是阁下友人气势太过非凡,我等不敢轻易冒犯。”其中一名邪者笑嘻嘻的回复着。
“洛文疏……”儒者嘴里念着话者的名字,神情却甚是玩味,“……向来秉持无为之心的你,怎会参与这种是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