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少年显得很诧异,他清楚郭达在家里的地位,哪怕是占了个嫡子的名分,也没有该有的待遇,可谓处境凄惨。
唯一让家族稍微对他刮目相看的,不过就是因为郭达有他们这些好友,不管关系如何,至少因为他们,他在家里的处境会好一些。
也因此,郭达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外头有点小营生,挣点小钱也懂事地请他们喝酒吃肉。
像今天这样皱眉露出不耐之色,实属第一次!
“呦,你小子,这是找到靠山了?”牡丹少年一脸狠厉之色。
显然郭达这个表情,就等于背叛。
郭达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现在太忙,根本顾不上其他的,而且相对于和这些人鬼混,他现在找到了人生目标。
哪怕还是挣钱,却觉得有意义多了。
所以他不想再和这些人往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面对牡丹少年等人便不再像从前那般卑躬屈膝,表现的很平淡。
如此一来,牡丹少年更是恼火,身后的一众公子哥也都一个个冷笑不已。
果然是傍上大粗腿了,这是看不上他们了。
郭达说道:“夏兄哪里话,最近比较忙碌而已。”
姓夏?
秦月知道宁远侯便是姓夏,这应当是宁远侯家的公子。
虽然宁远侯的爵位比不得永定伯,但实际在宋皇帝之时,宁远侯更为得宠,反倒是永定伯面临着削爵的可能。
而且宁远侯人丁兴旺,在朝为官者有二,永定伯却是一个都没有。
牡丹少年阴恻恻地笑起来,“原来是忙啊,最近在忙什么?”
他环视四周,随后看向郭达,“是要在这里开个酒馆?”
话是单纯的问话,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这话里带着不怀好意,明显是不会让郭达将酒馆开顺利的。
秦月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打算。
她的模样被郭达看在眼里,心里直叹气。
小哥你幸灾乐祸得这么明显当真好吗,可否稍微掩饰那么一点点?
显然不可。
郭达说道:“对,兄弟挣了点小钱,准备开个火锅店,到时候请诸位大吃一顿。”
牡丹少年挑眉,“火锅店,什么东西?”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在皇城是没有产业的,没分家之前都是家族的。
永定伯府这是让郭达出来自立门户了?
再怎么说,永定伯府也不会明面上如此糟蹋一个嫡子,他们丢不起那人,除非他犯了大错,才可以明目张胆将他逐出去。
如果不是……
牡丹少年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郭达利用他们的一些关系偷摸挣钱,挣了钱请他们大吃大喝,他们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可就不同了。
“火锅店就是羊肉锅子的升级版。”
说话的不是郭达,而是一旁的秦月。
牡丹少年蹙眉看向这黑不溜秋的小子,这家伙当真没什么存在感,他若不说话现在都发现不了他。
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这种外地来的最是拎不清,以为郭达是个伯府嫡子就有了靠山,殊不知他狗屁不是。
“你是什么人,也配和夏大公子说话!”
牡丹少年身后一个跟班低喝一声。
秦月却半点不生气,看着几个人的目光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上好的宝贝一般。
牡丹少年感受到这种目光眉眼冷了几分,上下打量秦月一番。
能够在皇城被称为夏大公子的,也只有他了,他若是做生意,应当提前打听这些事。
只是听到这个称呼,秦月脸上多少有些古怪。
吓大公子?
吓大的公子?
“称呼很别致,下次不要这么称呼了。”秦月真诚说道。
跟班见她态度轻慢,不仅毫无敬意和惧意,反而嘲讽起来,怒喝一声,“放肆!”
他的声音引来店内工匠们的侧视,他们只是普通匠人,这种勋贵之间的争斗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郭达嘴角微微抽搐,那工部侍郎家的儿子如同看一个死人。
这伙人若是知道小哥的身份和来历,怕是一个个都要腿软,他们家族都不会放过他们。
宁愿得罪一个勋贵,都不要得罪一个高人术士。
郭达可不会烂好心去帮他们,眼见侍郎家的儿子吼完还要上前给小哥一脚,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郭达大喝一声,“别闹了!”
他的硬气让牡丹少年等人眉眼间尽是诧异,这小子哪里来的胆量。
就在郭达琢磨该怎么将这些人劝走的时候,肩膀上忽然落下一只手。
只看这只手,还以为小哥是女人,郭达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