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得罪摄政王妃的事情瞬间传遍整个皇城,那日虽不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却也差不多了。
瑞丰楼外来来往往的人怎么可能没人看到,权贵之间相争最是有看头,这件事是不可能瞒住的。
而后秦月被宫里来人接走,直接性装了一次X,也是被众人看在眼里,这件事立刻便沸沸扬扬起来。
百姓们当中有多少权贵的眼线自是不必说了,百姓都传开了,权贵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安国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暂且不说摄政王以后如何,新帝登基正是依赖摄政王辅佐的时候,这时候得罪摄政王妃,不是公然共新帝对着干吗。
于是便大张旗鼓带着嫡女前去赔罪。
安国公府对旁人所言皆是小女对摄政王妃无礼,怎么个无礼法却只字不提,没人知道细节,关注的便只有结果。
那么这次来赔罪,若是摄政王妃轻易揭过,虽落了个大度的名声,却让权贵们知道她是好拿捏的。
若是她因此定了罪,甚至真的要将薛秀彤押去刑部,心胸狭隘气度小的名声跑不了,还会落个无脑的名声。
权贵女眷,谁会将人押到刑部?
真若是那样,便是将人得罪死了,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总要权衡利弊才好。
这种事,讲究的是来回拉扯周旋,比拼的是家世耐性手段等,不到两家正式撕破脸,谁也不会去用如此直截了当的方法。
安国公正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摸一次秦月的底细,以后就知道如何同她相处。
想要拿捏一个人,就要找到她的短处和软肋。
虽然这次秦月的做法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但说白了还是没有罚薛秀彤。
初来乍到,哪怕摄政王位高权重,也要掂量掂量再下手。
当然,他们也不想得罪这位摄政王。
他们对陆云景还是有些了解的,少年时期便开始征战四方,杀的阙贼肝胆皆寒,威名赫赫。
皇城事发,血狼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陆云景单枪匹马杀回来,硬是闯出一条血路,这才将皇室唯一的血脉带走。
不过听说他已经半残,根本没有了战斗力,后来得遇名医才捡回一条性命,而后不知道从哪里招揽一位神医,愣是给他医治痊愈。
“老爷,您说这摄政王妃,不会耍什么花样吧?”戚氏有些担忧。
这种乡野来的农女从未在他们这些权贵圈子里待过,万一不懂的规矩,真的用粗蛮手段伤害彤儿,那不是后悔莫及吗。
安国公轻捋黑须,缓缓说道:“再如何没见识,也不敢胡来。”
他们打从骨子里看不起秦月,别说她没有尊贵的血统,哪怕是有,自小生活在乡野,见识也好,手段也罢,眼界一类都不是一个层次,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培养出来的,这些无一不是从小浸染才能拥有的。
戚氏说道:“她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农女,肤白貌美,气质也是有的。”
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边关那种地方,乡绅都算是大户了吧。
所以对于秦月那一身气质,就是安国公也想不通。
“且看明日她要做什么好了,你随彤儿一起去,就说担心彤儿不懂事再冲撞王妃。”安国公说道。
戚氏点点头,让宝贝女儿一个人去她也不放心,有她在,那秦氏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日,安国公府的马车一早便停在摄政王府,让人进去通传,却得知摄政王妃还没有起床!
戚氏和薛秀彤一脸不可思议,即便不需要每日向婆母晨昏定省,也没有睡到这个时辰的啊!
农女都是这么过日子吗?
难道不需要早起干农活,或者归置屋子?
二人在正堂等着,换做旁人早就拂袖而去,奈何她们做戏要做全套,这个时候走算盘便落空了。
一开始戚氏以为摄政王妃是以这种方式给她们下马威,虽然让人生气,却起不到实际作用。
然而当她们看到秦月睡眼惺忪地来到正堂,忍不住相视一眼。
居然真的睡到这个时候。
秦月第一次刷新了她们的认知。
出了门一吹风,秦月这才逐渐清醒过来,面对戚氏母女的眼神,她丝毫不感到尴尬。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更何况,律法规定不能睡懒觉?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戚氏问道。
带她们去赏花吗,还是吃茶?
秦月说道:“去参观。”
参……观?
戚氏张了张嘴,还不等说话,就见秦月从衣袖当中拿出三块布,自己留了一块,递给她们一人一块。
戚氏拿着那块布,疑惑道:“这是……”
若说是赏赐,看着既不像帕子,也不像是绣品,一左一右还带了两根圈起来的绳子。
正要详细询问,抬头便看到王妃将这块布捂在口鼻上,左右两个绳圈挂在耳朵上。
戚氏:“……”
薛秀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