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柯回到汉城,故意没有先去探望父母,让他们对自己的傻呆印象加深一点。
母亲曾美怡心里难过,同老公宁勿用商量后,搞了个家庭聚餐。小女宁曳不在国内,就家中四人加上长子宁柏珀的女友田婧。
宁曳打过许多次电话回来,对二哥很是关切。宁柯暂时以木讷回应她。以后见面再说。
宁柯拒绝母亲派车来接的提议,自己坐网约车过去。他的驾驶证吊销了,正合心意,不用自己开车,有事出门就叫网约车。
回到家,宁柯给父亲鞠躬请安,对哥哥和他女友也弯腰致意,最后与母亲拥抱一下。母亲曾美怡心里美滋滋,另外三人满是疑惑。
他以前不这样,总是走到哪把欢笑带到哪。车祸之后完全变了。
宁柏珀作为长子,被训育得正经古板些,但以前见到这位弟弟,还是很亲近的。他经常做的事就是,带一些很时尚的潮品给弟弟,换来一大堆花天酒地、争风吃醋的轶闻。
弟弟车祸伤到了脑子,今天又按母亲吩咐带回女友,他不指望听到宁柯的精彩故事,但还是带了礼物:一顶很俏皮的牛仔帽。
宁柯接过帽子就戴上,再没摘下来。
直到家宴要开席,曾美怡才亲自帮他取下帽子。
宁柯按母亲指引就坐,听她吩咐夹菜,吃完放下筷子,等母亲下一道指示…
大家在餐桌上也不交谈。
总之,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很沉闷。
田婧以前见过风流倜傥的宁二公子,现在看来,阳光、贪玩、心善的二公子变成了陌生的智障人士,心里很惋惜。
父亲宁勿用的神色从头至尾没什么变化,中途也给宁柯夹过几次菜。
吃完饭,母亲曾美怡亲自驾车送宁柯回别墅,仔细检查了他的卧室、客厅、盥洗室等,对保姆、工人交代一番才回去。
宁柯独自在客厅喝茶,回想一遍自己的表现,觉得没什么破绽。
第二天,金智敏的电话又来了。宁柯接通。
“啊,菩萨保佑,柯子,你终于接电话了。哦,对了,柯子,是你吗?”金智敏那头有点语无伦次。
“什么事?”宁柯冷静问。
“什么事?柯子,你不会真的连我都忘了吧?我是智敏啊!咱们可是一起同过窗,一起…飙过车啊!”金智敏那头好像急了。其实他所谓的同过窗,是在一个语言培训班补习过几年。
宁柯这头死一般沉寂。但没挂断电话。
“啊,是我该死。我发誓再不提飙车的事。”金智敏道:“柯子,好歹让我见见你吧。咱们哥们什么关系,就算你…就算我破产了,请你吃饭喝酒的钱还是够的呀!”
“什么地方?”宁柯还是冷冷问。
“哦,菩萨保佑!你总算开口了。你住汀兰别墅对吧?我去接你。十分钟到。到时再找地方。”金智敏似乎正开着车,立马过来。
宁柯已经在家里把智障标签贴上了,不介意在朋友圈里露露脸。
这处别墅群规模不小,金智敏来过几次宁柯家,很快他把车停在门前。
保姆开门,宁柯站在院子里等待他。
金智敏绕着宁柯正转一圈,又反转一圈,道:“柯子,看你这样子没问题啊。当时真的在水底憋了一个多小时吗?”那次出车祸他不在场,因为宁柯换了俱乐部。
宁柯不答,径直走向他的车。
金智敏立即跑过去,弯下高大身躯为他开门。待他坐下后,帮他系好安全带,这才走向驾驶座。
宁柯神色平静,仿佛万事与己无干的样子。金智敏也不问,带他到一间过去常来的餐厅停车场,见他没反应,就熄了火。
宁柯松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看着宿主熟悉的一草一木,假装观察回忆。
金智敏也不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