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西市近临,这中土西域买卖往来之日,自是热闹。此刻,各地商贩已盘踞城中,生意不绝。马匹香料玛瑙交换,也是喧嚣。
客商贸易互换,少不得停歇数日,于是占了诸多客栈。街市周边几条街道,客房皆是客满。陆陵与夏依依转了几条街,也未能找到落脚之处。
街市寒冷,陆陵领着夏依依街头暂且歇息。
包子铺前,陆陵点了一笼子灌汤包。夏依依不喜汤包,陆陵替她点了隔壁摊档的羊肉粉。
陆陵拿了筷子,尝了一口这西境的特色包子。灌汤包皮薄馅多,有汤汁灌入其中。陆陵入口轻轻一咬,咬破汤包边皮。一股汤汁温润入口,汤汁遇舌,一阵汁香之意四散而开。陆陵继续轻咬,灌汤包中肉馅蓬松鲜甜,也不知是猪肉还是羊肉。陆陵点头满意,将灌汤包咽下,又是夹了一个。
这一次,他换了一种吃法,汤包整个入口。肉馅与皮同时咀嚼,汤汁混在肉馅与包子皮之间,肉馅的清甜裹携汤汁的咸香,包子皮也混入汤汁的味道。肉馅、包子皮、汤汁,三者混在一起,味道合一。自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陆陵点头满意,细思这汤包如此美味,想来唐少橙也会喜欢。若是她能吃得,该是嘴角上扬,心头满意。可惜游云门离此千里之遥,她纵是喜欢,也无福消受。
灌汤包味美,陆陵停不下嘴,吃罢一个还想吃一个,咀嚼完一个接着下一个。西城寒冷,一口温食下肚,暖意骤然而生,驱散了身上诸多寒意。
陆陵抬头,街上行人往来不绝,有诸多食客,如他一般,小坐面点铺前,静静吃喝,闲散惬意。这西城百姓,安逸平静,倒也质朴。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陆陵将一笼子灌汤包吃完,解了温饱忧扰。他与夏依依牵马,再次行走街头,找寻客栈。
陆陵与夏依依往城中而去。街道之中,有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径直奔向城门。骑马者,为一众西城衙役,各个身穿蓝衣。带队者手握官府檄文,似是赶往城门,将檄文张贴。这架势,只怕西城是来了要犯,官府正全力缉拿。
陆陵与夏依依闪在一旁。骑马者他认得,正是前些日子闯入五斗堂中欲缉拿他的西城捕头凌孟启。这美男子,俊俏美艳,颇有女子柔美之风。也不知他的爹娘是何血统,竟生下了如此翩翩美男。陆陵暗自思忖,低下头,怕那人认出于他,故意避开那人目光,牵马缓缓离开。
城中临水桥横跨西城东南。陆陵与夏依依牵马,踏上了临水桥石阶。
临水为西城内河,绕城一周,遁入东门城下,不知去向。临水桥下,水流清澈,鱼翔潜底。水中青藻纵横,蔓延数里。
陆陵停下脚步,略赏临水桥下冬色,虽是寒冬,临水却是温热,水面之上还有一层薄薄烟雾。风景赏罢,陆陵与夏依依,牵马继续过桥。
有一叫花子自桥头的另一侧而来,他蓬头垢面,身穿一件灰色破旧衣服,手持一根竹竿,竹竿伤痕累累,底部破损残缺。他左手端着一个破碗,破碗沾满泥垢。碗内有几枚铜板,铜板油腻乌黑,也看不出是哪一年份。那叫花子穿着一双烂布鞋,鞋子前部开裂,露出了他满是污垢的脚趾。许是多日没有洗澡,那叫花子身上散发一阵酸臭之味,闻之让人恶心欲呕。
叫花子撩拨他额前散乱的头发,看着陆陵与夏依依痴痴一笑,笑的莫名其妙,笑的有些瘆人。他缓步踏上石阶,疯疯癫癫,也不知是痴还是傻。夏依依眉头一皱,远远闻见了叫花子身上的酸臭之味,心头不喜,急忙闪到旁侧,不愿与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