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闲、楚阳、沙天河宿醉,伏桌入睡。次日起早,却是于房中醒来。三人结了酒钱,别了桃五娘,骑马向北。临行前,唐闲将君莫笑装满了葫芦。这西域美酒,醇香美艳,自当带走,西行之路漫漫,有美酒做伴也是畅快。三人快马奔驰,蹄落扬尘。
金锏男子护送夏依依,率一众弓弩手另抄小道,安营扎寨,露宿一宿。起早,有神箭阁兄弟接应,金锏男子安排来人率弓弩手先行回神箭阁。他背着来人送来的包袱,率六名弓弩手,护送夏依依,守在林间要道。沙天河与他约定,午时便会到来,金锏男子耐着性子,静静等待。
不多时,唐闲、楚阳、沙天河骑马飞奔而来。
金锏男子躬身行礼,“阁主,一切皆已准备妥当。我们随时可以回神箭阁。”
“不急,我二弟要西行西城,你与我一块送送他。”沙天河道。
“是,属下谨遵阁主之令。”金锏男子应声。
“谢大哥。”唐闲拱手致谢。
“二弟,莫要客气。我们是换命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沙天河看向神箭阁兄弟,厉声说道:“众弟兄听令,我神箭阁与朝廷、江湖门派皆有往来。此次西行,难免碰上。弟兄们都给我蒙起面来。谁也不得暴露我神箭阁身份。如有违令,家法处置。”
金锏男子与众弓弩手应声:“是,谨遵大当家吩咐。”他们从怀中取了蒙布,利索地将脸蒙上。
沙天河看向金锏男子,“沙冥,我要的东西可在你处?”
金锏男子应声:“大当家,东西在我这。”他取下身后的包袱,将里面的红脸谱面具递给沙天河。
红脸谱,代表了侠肝义胆的关云长。
沙天河接过,戴在脸上。江湖险恶,他自是习惯头戴面具,掩饰身份。
众人汇合完毕,扬鞭策马,向西缓缓而去。
车驾临近西城,车速放缓。王府管事贺老,正襟危坐,于车驾之中闭目良久。众江湖侠客已集结西城周边。青衣剑客柳亦尘、白衣少女陈婉雪、黑衣和尚叶嗔,于西城四周探查,已寻得唐闲一行踪迹。为免打草惊蛇,三人骑马与贺老车队汇合,向贺老禀告。
贺老车队人马不断增多,江湖人马齐聚汇合。稍作清点,竟有百余人之多。车队浩浩荡荡,极速向西而去。车队头前,云河盐帮,秋河漕帮,凉州马帮,三路人马打头阵。随后的是柳亦尘一行,再后面是贺老高价招揽的一众打手。接着是阎罗鬼殿罗王与一众王府卫队。贺老的车驾位于队尾,由王府玄甲骑兵护卫。
有弓弩手自后方快马飞报,他勒马急停,向沙天河禀报,“阁主,后方有一众江湖人马,约有百余人,正快速向我们靠近。”
“可看清人马来路?”沙天河问道。
“属下略察,有云河盐帮、秋河漕帮、凉州马帮,还有一众江湖侠士,江湖人马后,还有官府中人。”探子禀报。
“官府中人是何装扮?”沙天河再问。
“皆是银甲银靴,如昨日我们射杀的官兵一样装扮。”探子回报。
沙天河点头,挥手示意,那探子策马狂奔,再去查探。
“来得可真快。”沙天河感叹,他看向金锏男子,“沙冥,你护送夏姑娘先行离开。”
“阁主,对方人马众多,属下先行带人离开,那不是置你于险境?倘若你有闪失,属下回去如何向众当家交代?”沙冥犯难,他的职责,便是护卫沙天河的安全。危境之中先行离开,他如何能应承。
“阁令已发,你要抗命?”沙天河质问。
“属下不敢。”沙冥急忙应声。他无奈,只得领了众弓弩手,护送夏依依先行离开。
夏依依默不作声,只是心头担忧。若不是她,也不会有这云山西行,更不会有这诸多险境。一切因果皆是由她而起,思忖于此,她良心难安。唐闲一路的周护她铭记于心,也知他的深情。此生有幸遇见,自是欢喜富足。停留此处,只会拖累唐闲。她听从沙天河的建议,骑马缓缓离开,没有片刻犹豫。
她看向唐闲,只见他嘴角轻笑,眼神平淡,没有丝毫慌乱。他似是早已谋划,神色间没有半点紧张。看罢,她一瞬心安,收了眼神,策马西去。
“真是郎情妾意啊。”沙天河看着夏依依的身影赞叹。
“只是苦了她,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唐闲感叹。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看她的眼神,满腹深情,纵是为你慷慨赴死,也是情愿呐。”
唐闲听罢,默不作声。
沙天河勒马转向,“二弟,既是后方有龙潭虎穴,我们这便去看看吧!”
唐闲回神,应声:“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