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打开院门,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面白如霜雪,眼中跳着灵光,嘴角微翘让人莫名多些好感,虽是腊月衣着略厚重,也能看出他身形不算壮硕,也够结实。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你刚才说,你是谁的师兄?”山老头有点疑惑。
“孙云,和我年纪相仿,个头稍低些的。我师父说他在这里,要我接他回去。”张十很是恭敬。这孙凉的二徒弟,年纪确实不比孙云大许多,可擅长与人打交道,喜好观察他人,这是师父教的,他也记得并养成了习惯。来的路上,他就看着马行街附近男男女女很多,几座楼子、瓦舍连成一片。这吹香阁的院门虽没甚得抢眼,可能开在这地段的店子,想来也有着背景。更何况,师父他老人家能放心地让云弟在不熟悉的地方休息,想来这也是师父的至交所在。
山老头反应过来,这年轻人是下午演练刀法那位的师兄,道:“哦对对,那孩子是在这里,你进来吧。”
说着大开些院门,闪身让门前的年轻人进院,关好门就领着他到了主仆三人煮茶的前厅。
不过这并没几步路的功夫,张十的感受却很不同,主要还是被这院子里飘着的香气所影响,身心放松了许多,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更叫人舒坦。正是少年的他,脚步不自觉地就轻浮了些。
进了厅堂,并没有四处打量,只是看着面前煮茶的桌椅,和坐在主位喝茶的那位姑娘,虽低着头没瞧清楚容貌,可那眉梢,就有些撩人心神。张十心想:云弟是在这好地方歇息,不错不错。
领路的山老头上前和坐着的姑娘恭身道:“小姐,这年轻人说是孙凉的徒弟,来接他师弟回去。”
听到山伯这样说,花小姐抬头略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两眼,见他表情有些放肆,心中略有不快,自顾自地浅饮两口飘着香气的花茶,随后道:“花婆,您去楼上看看,那孩子醒过来没有。山伯,您带这位孙伯的徒弟去厅外候着些吧。他师弟没什么问题了,我再唤你。”
花婆、山伯应了一声,就一个上楼、一个出门了。
张十闻声也没回这小姐话,转身就跟着山伯出去。这一边走还一边低头琢磨,怎么就把他给请出来了?不过,这老伯和刚才隐在那姑娘身后的老婆子,好像也都是练家子,看来这小姐真不是寻常女子。想着想着,撞到了前面的门房老头身上,才回了神。抬眼看去,是那门房老头带着些许怒气的脸。
他退后一步作揖赔礼,道:“老伯,是我无礼了。”
山老头低声叫道:“无礼?你还知道无礼?!见了我家小姐不恭恭敬敬地,脸上还敢那么放肆!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说着作势抬手,装作要打这个不懂礼数的年轻人。
“老伯,是我不懂礼数,您说的是。只是我初次来,也不清楚咱这主人家的脾性,还请恕过小子。”张十有察觉到这老头是在作势,可自己确实是无礼在前,就还是表现的恭敬诚恳。
山老头收手背后摸摸胡子,想了想,道:“这还差不多。话说,你是孙老儿的二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