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丰等人约定起事的前一天傍晚。
洛阳司马府的府门被轻轻叩响。
司马府门仆打开府门,走了出来:“敢问足下是何人?快要到宵禁了,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府门外的人骑着马,斜阳射来,正好让他的脸藏在阴影之中。
“有诏。”
骑士只说了一句,把一卷文书扔了过去,随即策马离去。
“你这....”门仆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顿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他赶忙跑进府里把它交给了少主。
司马师拿过时,先是一愣,右眼皮不自觉得抖了抖。
“这是谁送的?”
“仆不知,那人什么也没说,只说‘有诏’,丢下它就走了。”
司马师挥手让家仆下去,余光确定对方走远,才缓缓拆了封线,展开诏书。
忽然间,他眼下的黑瘤都跟着五官一起颤抖。
大步走到堂内,来到一鼎火炉前,司马师毫不犹豫地将它丢了进去。
第二日清晨。
柏夫人起得很早,她来到厨房,看到下人刚刚熬好的粟米粥、糕点,她拿起调羹尝了一口,微微蹙眉:
“阿福,这粥重做,家主脾胃不好,不可吃太糙的。”
自张春华死后,柏夫人虽未被扶正,却和司马府主母没太多区别。
阿福连连点头认错:“仆知错,仆这就去重熬。”
“慢着。”柏夫人见阿福黑眼圈相当重,好奇问道:“你昨夜没睡好?”
“是。”阿福支支吾吾,眼里带着几分恐惧。
“为何?”柏夫人追问,“对了,我今日为何没看到阿贵人?”
阿福本来不想提这事,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坦白了实情。
“柏夫人实不相瞒,昨夜大公子突然要整治府纪,他召集仆等前去训话,后来说是门仆阿贵私收客人钱财,当场就被大公子以家法处死了。”
柏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种事情倒是见怪不怪,对于大族来说,处死自家手脚不干净的家奴,是稀疏平常之事。
“继续做事吧,等下我会再来,家主快要醒了,这次一定不要出错。”
“唯。”
半个时辰后,柏夫人端着食盘向内府走去。
走至半路见到一名女婢,随口问道:“大公子的餐食可曾送去?”
那女婢回道:“回柏夫人,大公子不在府里。”
“不在?”
“去了何处?”
“仆不知。”
柏夫人没有在意,司马子元平日里神出鬼没,许是回偃师去看望张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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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丞相府。
廷尉卿钟毓来到丞相府汇报工作。
今日钟会也在,见到兄长他笑着调侃道:“阿兄真是稀客啊,弟还是第一次见阿兄出现在这丞相府。”
钟毓怼人也是一流,指责道:“钟侍郎乃天子近臣,不好好在宫里辅佐君王,却这般自由散漫,你这是渎职。”
“我乐意。”钟会回嘴。
夏侯献打断道:“好了士季,钟廷尉所言非虚,长兄如父,士季当谨遵兄长教诲。”
钟会收起狂妄之色,拱手道:“明公教训的是。”
接着又看向钟毓:“会,向阿兄赔罪....想必阿兄此来是来汇报李丰案的情况,不知可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