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告别老奶奶后,继续朝前走。
榆树旁坐了一位戴着尖帽、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她走过去询问屠宰场的下落,男人给她指的路,亦是通往隔壁村的路。
宋时桉想,大概是她问的方式不对。
“好吧,先生……那村子里有没有在屠宰场工作的人呢?”她又问。
男人说:“哦!当然有!最出名的是菲尔特,因为他是第一个去屠宰场、而且待的时间最久的人。”
宋时桉:“您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男人:“住在村东头的大槐树子后,向左拐,走几百米就能看到大槐树了。”
“谢谢您,亲爱的先生,您是个善良的人,上帝会保佑您的。”宋时桉说完,根据男人指的路线出发,去寻找菲尔特。
她朝前走了好久,走到日落西山、余霞成绮,走到驻足闲聊的村民们各自散开、回家生起缕缕炊烟。
《杜松树》一家的睡觉用餐时间与村民们不同。
她离开时,下午四点,玛尔肯刚吃过早饭。
眼下,落日熔金,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众人纷纷迈进家门,种了两排椴树的小路,只有宋时桉一条狗悠然前行。
走到红房子跟前向左拐,两边就没了树,取而代之的是杂草。
杂草旁是较为简陋、寒酸的房屋。
宋时桉边走边抬头搜寻大槐树的身影,蓦地——
“呸!”
一滩口水从右侧,斜着吐到了她前面。
宋时桉蹙眉瞧着地面的口水,扭头朝右侧的房屋瞧去。
窗前站了位姑娘。
不等她开口,姑娘就出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随后压低声音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听到这儿,宋时桉顿时明白眼前的姑娘是谁了。她踩着杂草走到窗边:“欠归欠,你吐我口水算怎么个事?”
陈槐安晃晃肩膀,两个空无一物的袖子来回飘荡:“我没有手,没法朝你扔东西。”
“你叫我一声不就完了?”
“我怕声音小了,你听不见;声音大了,再把客厅的恶魔惊醒。”
“恶魔?”
“是的。”陈槐安点头,小声说,“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想让你帮我逃出去……你不会一离开塔里国的副本,就翻脸不认人吧?”
宋时桉:“不会,我说过会还你人情。”
陈槐安长长松了口气,“那就行。你翻窗进来吧,我出不去。这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有股结界,困住了我。”
说话间,哈士奇已经翻了进来。
“哟!没想到你这么大只,却一点儿都不笨重。”陈槐安惊叹。
宋时桉解释:“我只是毛发蓬松。”
她抬着狗头打量四周。
陈槐安所在的房间比《杜松树》一家简陋不少。
屋内,一张破旧的床,床单、枕头套上有好几个补丁;脚下是泥灰,砖瓦堆砌的墙面没有刷漆;房梁挂了个灯泡,垂下一条线。
宋时桉盯着线,伸出毛茸茸的狗爪摸了摸。
“你一拉,灯就开了。”陈槐安朝外面的天色瞧了一眼,“现在开灯——”话未说完,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