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县,县衙内,将文寅皱眉看着堂下混乱场面,想他堂堂一县知府,怎么天天受理这些鸡毛蒜皮,张家长,李家短的小案件,将手边的惊堂木狠狠拍向桌案。
堂下众人立刻一惊,立刻鸦雀无声,纷纷朝堂上看去。
“吵够了?骂够了?要是没够,本官为众人腾个地方,你们继续。”
陈振生面上尴尬,今日他可算是把老脸丢到家了,忙笑着说:“大人海涵,都是小民管教无方,惊扰了大人。”
将文寅摆摆手说:“别整那些没用的,快说说到底是啥事,闹得这样不愉快。”看看得出来,这几家好像有亲属关系。
陈振生更尴尬了,他刚结束习教,就见巧儿来衙门报官,说村里出事,问她是何事,她也说不出来,就说她娘带人去吕家闹事,等他和捕快们到吕家,吕家已经全乱套,还没等他问清情况,一行人又被扯到这里。唉,他心累。朝朵儿看去,只见她面容呆滞。又看向姜氏,刚想让姜氏讲讲,那边吕乐颜已朝将文寅,盈盈一拜开口。
”回大人,陈里正今日,并未在村,定然不知此事全貌,民女是当事人,便将事发经过,告知大人,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蒋文寅见她神色正常,口齿清晰,抬抬手让她继续。
吕乐颜又是一拜,才开口说:“民女名吕乐颜,是大夏第一女罪臣吕若楠之女。”
她这话一落,不仅众人一愣,连朵儿也吃惊的看着她,要知道吕乐颜是最在意自己的身世被人揭穿,满脸心疼道:“乐颜。”
吕乐颜并未理会,而是跪直腰杆,接着道:“陈里正顾念我与兄长名声,便一直替我们瞒着此事。”
伸手指向一旁跪着的刘翠说:“不知这恶妇从哪里听说后,便带着家人冲入民女家,打砸一通。不仅辱骂民女,连平日对民女关照有加的干爹、干娘,也被连着侮辱。这些民女都不想计较,父债子还,人之常情。只是这恶妇不该,不该伤及无辜,将民女的友人打成重伤,如今还在昏迷,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好好惩治这目无王法的恶妇!”
一通话下来吕乐颜也泄了气,朵儿和吕睿忙扶着她,她朝二人笑笑:“说出来反而轻松了不少。”
吕睿欣慰,摸摸她的头。
将文寅听完,问刘翠:“你可有何补充的?”
刘翠朝前爬两步,一把鼻子一把泪说:“大人,她可是奸臣之女啊,就该和他爹一样被杀,他们兄妹俩就是祸害,我这也是替天行道,我这……”
未等她说完,蒋文寅已是拍案而起,呵斥道:“混账!你替天行道,那要本官与律法何用!”
刘翠缩了缩脖子,又听蒋文寅说:“你是从何人口里听说这吕家兄妹身世的?”
李翠见众人齐齐看着她,开始左顾右盼,支支吾吾起来。
蒋文寅又拍一次惊堂木,她立马回神,指向朵儿:“是她说的,她……”
“你放屁!”
“胡说八道。”
朵儿和吕乐颜的声音同时响起。
朵儿接着说:“刘翠,不防告诉你,我的确知道乐言和睿哥的身世,只是你凭什么说,是我告诉你的,你要是说不出来,可要小心了,衙门大牢里,可是有各种刑具,专门对付那些爱说假话的犯人,不仅要夹手指,连舌头都给你拔掉,看你以后怎么嚼舌根!”
蒋文寅朝朵儿看去,心里纳闷这小丫头知道挺多,难道是那人同他讲过?又朝刘翠道:“罪妇刘氏,还不从实招来,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刘翠这下慌了神,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长一张嘴。身体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道:“大……大人,是济世堂……济世堂……苏夫人告诉我的,她说……她说只要我搞坏吕乐颜的名声,我娘家侄子就能娶她做媳妇。她哥有一手好木活儿,将来嫁妆肯定不少,我……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大人……大人我……”
听着刘翠的话,吕乐颜早已呆若木鸡,连刘翠何时被拖走都不知道。
刘翠被关押,朵儿和姜氏去济世堂看阿甘,吕睿带着吕乐颜先一步回坳田村,走之前姜氏交代他:“你们的房子得重新捯饬,先让颜姐儿住到我家,等你收拾好,再回去。”
吕睿点头应下,带着失魂落魄的吕乐颜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