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不敢看君泽,在他的注视中打开盒子。
里面果然是她曾经送出去的墨玉扳指,被君泽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似乎预兆着君泽对她的感情也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君泽道:“喜欢吗?”
顾玉喉间涌起一股甜腥,她压了下去,低声道:“喜欢。”
君泽看着顾玉脸色苍白,只觉满心疲惫,道:“如你所愿。”
君泽不愿将这场婚礼看到最后,说完这番话,便带着松阳走了。
松阳小跑着追上君泽的脚步,问道:“表哥,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把顾小公爷吓成那样?”
君泽冷着脸,一言不发,让松阳心里无端升起一丝寒意。
他上了马车,从热闹非凡的镇国公府离开了。
车外的喧嚣和车内的萧索形成对比。
松阳只以为君泽不知顾玉对他的心意,为自己一厢情愿而难过,没忍住道:
“反正她现在已经成亲了,现在怕不是已经进了洞房。我不妨告诉你。当初她昏迷不醒,我给她送血,她醒来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唤的是你的名字。
可后来我告诉她那是你的血,她却不让我告诉你真相。她心里不是没有你,只是她自私懦弱,如今竟还毫无愧疚地娶亲。这样表里不一,自私懦弱之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君泽闭目养神,冷冷开口道:“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下去。”
松阳小脸气得涨红,她今天可是专程为了表哥出气,说这番话也是为了让表哥早日看清顾玉的卑劣品性,可是表哥却不领情。
松阳骂了一句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便叫外面的关言停车,自己跳了下去。
君泽睁开眼,额头上青筋暴起。
顾玉就是再深情再难过,依然不肯向前走一步,站到他身边。
既然这是顾玉宁可痛苦心碎也要选择的结果,他成全就是了。
...
没人再打扰,后面的一切流程都进行得很顺利。
一直到天色黑透,宾客们酒足饭饱离开,镇国公府才回归安静。
外人都走了,季妙仙快速卸掉头上繁琐的发饰,将厚重的婚服脱了,只剩下一层里衣。
老夫人过来,对季妙仙道:“辛苦你了孩子,以后顾府就是你家,千万别客气。”
季妙仙摆摆手道:“好的。”
说完,季妙仙便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子旁大快朵颐起来。
老夫人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坐在婚床上的顾玉。
想到今日逍遥王来时顾玉的反应,以及风雪夜,逍遥王往她身上披的大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跪坐在顾玉的床榻上,握住顾玉的手,眼含悲悯道:“玉儿。”
顾玉看着她平静道:“母亲,今天忙了一天,我有些累了。”
老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道:“娘知道,娘明白你的苦,你好好休息。”
顾玉点点头,道:“您也好好休息。”
老夫人走之后,季妙仙彻底放飞了自我,将鞋子也踢了下来,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苹果,招呼顾玉道:“表哥,你也吃呀。”
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顾玉坐到她跟前,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季妙仙帮她夹菜,道:“多吃点儿,才有力气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玉又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但是她知道这样下去身体是扛不住的,现在朝堂在风起云涌的关键时期,她不能倒下,还是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
吃完后,顾玉不假旁人之手,帮季妙仙将床上的花生桂圆都收了起来,道:“你睡床,我睡榻就好。”
新婚夜总要做做样子,屋子不小,软塌也足够一个成年人睡。
季妙仙笑着道:“跟你这种人相处还挺好的,处处委屈自己替别人着想。”
顾玉知道季妙仙看事情通透,今日之事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平静道:“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