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玉不想休息养伤。
一来因为后日就是清谈会,她作为提出者,一定要再来看看一应安排是否妥当。
二来因为她留在家里,只会因为妹妹之事感到沉痛窒息,反倒希望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因为在牡丹筵上走马射箭,早先认识她的学子都知道她是镇国公府的顾世子了。
她便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些学子对她更加信服,几乎是她说什么,那些人听什么。
刚说到要紧处,就被这人拉了过来。
还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烦。
烦不胜烦。
君泽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向来只有他挑拨别人心火的份,最近每每遇到顾玉,他心里的那团火就被燎得无法熄灭。
他也看出来顾玉眼底的烦躁,还有她嘴角那抹淤青。
是昨天被他一拳打的,嘴唇也是破的。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被顾玉侧着头躲过。
顾玉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冷冷问道:“王爷,您将卑下叫过来,究竟要干什么。”
离得近了,君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却闻不到一点药味。
他眼神瞳孔一缩,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夜没睡,早早就来忙事情,竟然连药都不上。
君泽把她拽到床边,道,“趴下,我给你上药。”
顾玉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变了,下意识拽住衣领往后退了一步,怒道:“王爷这话好生奇怪,我为何要趴下,又为何要上药。”
君泽第一次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你受这么重的伤,不上药会起热的,听话,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给你上了。”
她皱着眉头,眼前这个人温声细语说话的人,还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扫把星吗?
她正色道:“卑下微末之躯,不敢劳烦王爷,告辞。”
说着就要离开。
君泽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床上,直接伸手拉她的衣领:“我没有那么多耐心,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顾玉拦住他的手,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看她变了脸色,君泽竟然松了口气,咧开嘴一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以前在军中,军医不够用,他都会给受伤的战友上药包扎。
京都世家子弟比起军中糙汉矜贵许多,这个顾玉尤其矫情。
顾玉的手暗自握成拳,准备找准时机给他一拳,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得逞。
便压住脾气,冷着脸说:“谢王爷挂心,昨日王爷给卑下肚子上那一拳实在算不得什么伤,不劳王爷挂心,已经好了。”
君泽皱起眉头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伤是指什么。”
顾玉不想跟他废话,站起身就要出去。
君泽自然不肯,当即拦下,手上一用劲儿,反而把她推倒。
阳康书苑原本是民居,里面的床不似家里的高床暖被,而是硬邦邦的炕。
本就受伤的背部经此一遭,疼得她龇牙咧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君泽有些慌,连忙俯身过去,道:“我不是有意的,快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顾玉怒从心起,红着眼大声吼道:“别碰我,滚啊。”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众学子簇拥着长公主就站在门边,众人脸上都成了调色盘。
只见逍遥王把顾世子压在床上,撕扯着她的衣服,意图不轨。
顾世子反抗不过,眼底通红,表情极为屈辱。
“丧心病狂!”
“欺人太甚!”
高怀突然跪了下来,表情沉痛道:“长公主,顾世子昨日刚惊马,为了我等还是来了阳康书苑,却被...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长公主沉着脸道:“泽儿,回去!”
君泽一边站起身,一边道:“娘,我跟顾世子还有事要做。”
顾玉忍着疼也站了起来,道:“卑下没有什么事跟王爷要做,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