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氏也就点头,又说了有人给于学良说亲的事儿,郝氏却无心听下去了,眼睛不停的瞥着那炕上的桌箱,里面还有几十两银子呢!
入了腊月,也就开始阴冷,收了一天的活计,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吃个炒菠菜,虽然简单,但是暖和。
“郝蛋,你去将狗放开!”郝氏见郝蛋前去关院门,赶紧加了一句。
郝蛋也就应了,将两条大狼狗放开,让他们在院子里自己溜达。
“要过年了,还是小心些好!”郝氏嘟囔着,赶着冷萍回屋暖和,郝仁去看书,自己则去洗碗。
冷萍反正也没啥事干,也就凑了上去,帮着郝氏洗碗,顺便也说说话,又烧了一大锅水准备洗脚。
郝氏看着冷萍恹恹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就默默的给她填着火。
冷萍坐在一旁,看着那噼里啪啦的火焰,一下子不知道这路要如何走下去。
阮夫人走了,那平安药铺她也不能去了,她就会瞧病,不会种地,在这乡下有什么作为?
冷萍正想着,就听见大门被人砰砰的敲响,似乎是隔壁狗剩娘的声音。
“我去瞧瞧!”郝氏赶紧站起身来去开门,伴着外面呼呼的冷风,冷萍隐隐约约的听到狗剩娘在哭喊,似乎狗剩出了什么问题。
冷萍坐起身来穿上鞋出去。
郝氏跟狗剩娘跑了过来,急声道:“萍儿,你快去看看吧,狗剩抽风了!”
冷萍也就赶紧取了药箱跑了过去。
狗剩家里,一盏晕黄的油灯下,八岁狗剩正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翻白眼,冷萍上前,出手一摸,浑身滚烫。
“白天非要去河沿玩,怎么叫都不肯回来,喝后晌汤的时候就说晕,这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袁奎赶紧说道。
冷萍立刻断定这是因为发热感染引起的抽风,在小儿倒也常见,但是狗剩都八岁了……可能因为狗剩的体质弱吧,当即冷萍赶紧打开药箱,取了天麻、防风、羌活等药,却独独却了全蝎。
“没有全蝎!”冷萍嘟囔了一声,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发愁。
这味药中全蝎是关键,主治惊风,若是少了,药效会大打折扣!
“娘,我跟郝仁去趟城里!”冷萍说道,起身就跑了出去。
“这大晚上的……”郝氏着急的喊。
冷萍却早不见了踪影。
也幸亏太平村离着城里不远,又有马车,来回一个时辰也就够了。
郝仁听说要救人,当即也就不含糊,要亲自驾车,出门却碰上袁奎,袁奎一定要驾车,郝仁也就留在了家中,让袁奎带着冷萍,两人急乎乎的赶到了城里。
如今平安药铺关了门,冷萍只得去了四方药铺。
四方药铺早就关了门,冷萍大力的拍门,才将人喊起来。
出来的正是四方药铺的掌柜夏利鸣,他借着烛光看清了是冷萍之后,也就慢慢的回身,坐在太师椅上笑道:“喲,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冷大神医来了,怎么?有何贵干啊?”
冷萍虽说给那些夫人、小姐们治的都是那些不能见光的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冷萍,可是在杏林届,冷萍的名声可早就传遍了!再加上之前冷萍在四方药铺喊了那一嗓子,夏利鸣自然早就将冷萍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夏掌柜,我想要二十一只全蝎!”冷萍赶紧说道,掏出一些碎银子,“这是药钱!”
夏利鸣看了看那些碎银子,笑道:“冷大神医还真的对这药价知根知底呢,只是这全蝎,卖给人家是二十文一只,卖给你,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冷萍皱眉,说道:“下掌柜,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说,这可是要救人,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夏利鸣嘿嘿冷笑,“你想要也行,二两银子一只,二十一只,我算你四十两银子,如何?”
袁奎一听,差点就晕过去,脸色一下子青白了。
四十两银子,将他们一家卖了都不值呢!
“你敲竹杠啊,什么时候蝎子这么贵了?”冷萍恨得牙痒痒。
“咱们店里的蝎子就是这个价儿,你若是嫌贵,去别家吧,好走,咱们要歇着了!”夏利鸣立刻将两人向外面赶。
冷萍咬牙,看来这夏利鸣是跟她杠上了,可是狗剩的病却是不能耽误的,她当即狠狠心,摸出今日从阮夫人那里得到的五十两银子来,一下子放在了夏利鸣的面前,“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