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夏染眼角的余光很快注意到,在老刘头听到他们是夏家庄子上的人的时候,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
他心里多少有点小得意,看来这个老刘头也是对他夏家另眼相待的。
果然,不出所料,老刘头老修是夏家庄子上的,态度立即热络了起来,吩咐一旁的家丁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茶,上点心。”
老修心里也明镜似的,但假作不知,客气的说:“刘老哥客气了,我这次登门求助,刘老哥不嫌弃我才好。”
“老弟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找我,就是看得起我,说吧,有什么事儿?”
老修叹了口气说:“刚才说了,我们东家想着把我派去边关那边的铺子上干活,可是我不怎么愿意去,我想找机会跟东家好好的说一说,本来都说的差不多了,结果这两个货,就给我惹事儿!”
他看了身边的夏染和赵大人一眼,眼神中尽是愤恨,脸上一瞬间沉了下来:“这个年纪小点儿的,是我的侄子,本来跟着我一起干活,谁知道一天天的就是个蠢笨的,接二连三的犯错。
东家对他本来就有所不满,再加上别人的挑拨,就想着把他给辞退了。
本来看我的面子还能留下,可是,我又想着不去边关,和东家好好说一说。
这样一来,就成了求东家两件事,你也知道,在这个关口上,恐怕是不大方便。”
老刘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老
修又指着赵大人说:“他就更不必说了,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原来是在戏班子里干活,本来呢,就是在台上跟人家跑龙套,或者是一点点不重要的小角色。
戏班子还真是红火了两年,后来班主死了,戏班子的人分成了两派,没几年也就不行了,他也没处可去,别的不怎么会,浑身的臭毛病倒是学了不少。
一天天的不会说个人话,唱念做打倒是不落,连走都不会好好走,把我气得够呛。
我也没有地方安置他,我听说,刘老哥能够帮着给找个事情做,所以,就想着请刘老哥来帮帮忙。”
老修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起因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不然的话,刘叔这样的老狐狸,一听他是夏染庄子上的人,却连两个人都安排不了,肯定会起疑。
如今这么一说,他自己都要被派到边关去了,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两个穷亲戚,这样一听也就十分的合理了。
果然,刘叔的目光流转,带着几分审视,在夏染和赵大人的身上掠过。
这一眼,看的比刚才可仔细多了。
夏染的皮肤涂的微微有点儿黑,手上倒是也没有什么茧子糙口,很像一个小学徒的模样,没有受过什么苦,没干过什么力气活。
可仔细看,另外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身材高大,还真是有些气度,不过,身上穿着农户的衣裳,怎么看着都有点违和。
闹了半天,原来是
个唱戏的,没有那个命,却在戏里扮演,扮演了还下不来了,真是可笑!
刘叔的眼睛里浮现过几丝的轻蔑,没有逃脱过老修的眼睛。
一看到他这个眼神儿,老修心里就明白,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就是要成了。
老修用的就是这种说话的技术,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总好过让这个家伙自己发现来的强。
他先入为主告诉刘老头,夏染是一个小学徒,所以身上没有农户样子,手上也不粗糙,没有干活的痕迹。
而赵大人是个唱戏的,自然也就解释了,他偶尔掩饰不住的官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戏台上经常扮演这样的角色。
有了这个印象,刘老头自然而然的也就会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