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过去,时间过得飞快。
苏南衣日日守在云景的病床前,思格兰天天在院子里和小猴默默的等待,狐清也老实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和小猴追着打闹,两只小动物似乎都懂得,现在王府里的气氛非同寻常。
太妃也天天来叮嘱人熬了汤,看着苏南衣喝下去才能放心,她每日都来和苏南衣一起吃饭,和她聊天,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王府里两位女主人彼此互相支持,都在等着她们爱的那个男人尽快醒过来。
这天夜里,苏南衣实在睡不着,正坐在桌子前,看着她从前写下的医案。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下来,不去胡思乱想。
其中有一个医案,还是之前和师兄商讨过的,她当时和师兄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就搁浅了。
想想也有很久没有见过师兄了,也不知道他在边关情况怎么样。
老国公年事已高,关于程阳的死讯,苏南衣也没有告诉他。
虽然程阳做的事情不光彩,但抛开身份这一层,他和老国公毕竟还是父子。
苏南衣有些胡思乱想。
忽然间,她听到一声微弱的声响。
巨大的喜悦像是海浪,一般刹那间把她吞没了,她僵住身子,坐在原地没有动,半晌之后才缓缓的转头,看向床上。
云景的眉头皱了皱,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他嘴里轻轻的哼出声,手指也动了,
似乎正要努力的醒来。
苏南衣心朝如浪,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呼吸都放慢了。
云景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先是看了看屋顶,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边,似乎是在确定周围的环境,随后像是察觉到旁边有人,猛然转头看向苏南衣这边。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停住。
苏南衣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堵,鼻子酸酸的,眼眶里瞬间涌动起泪意。
她手指用力的抠住桌子,全身都有些发僵,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激动,紧张,还是在害怕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云景看着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苏南衣这时候像是猛然回神,往床边奔来,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这也并不能阻挡她。
她稍稍稳了一下身体,奔到了床边,哑着声音说:“景儿!你先别动,我先给你把把脉。”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云景的手腕,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云景忽然抽回了手。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云景缓缓坐了起来,他似乎还有些头晕,一只手抚着额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南衣。
苏南衣的心,仿佛从高处在缓缓的坠落。
从云景的眼睛中,她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云景的眼睛很漂亮,漆黑幽深,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映着此时苏南衣苍白的脸和惊愕的眼神。
云景脸上没有任
何的表情,声音冷静却透着疏离,“你、是、谁?”
苏南衣直觉得如骚雷劈,她愣在当场,不知道怎么这个问题。
她曾经设想过好几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云景……似乎……不记得她了。
万般的情绪似乎在此刻汇聚,都压在苏南衣的心底,沉沉的,压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后退了两步,手缓缓按在心口上,“你……不记得我了?”
云景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前的女子面色苍白,嘴唇干燥,脸上分明带着难掩的憔悴,可是她的眼睛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