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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陈俊楠不上朝(1 / 2)

荀彧还记得长大后第一次和荀攸分开,没想到在次相见却是在陈俊楠的府上。看着昔日一同长大的伙伴,几年的风霜让他越发的沉稳老练。

遥想当年,荀攸刚刚十六七岁的年纪,已经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后生小子,成长为一位海内知名的名士了。荀攸对荀彧说道:“很快,京城翻起了腥风血雨,何进虽是屠户,却是一个颇有才智的家伙,现在由他掌权,下令征召天下名士,有资格赴京的只有二十余人,那本花名册中就有我荀攸的名字”。

荀彧说道:“你要进京为官?”

荀攸说道:“是的”。

荀攸未到不惑。他的头脑清醒成熟,可他的心仍旧是火热的——这是一个人最好的年纪。他接到诏书,赶赴洛阳,官衔是黄门侍郎,是皇帝近侍之臣,不仅能自由出入禁中,还能接触到众多朝廷机要。他的仕途刚刚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可国难已经临头。

二十三岁的荀攸所做过的他一生中最冒险的决定,就是刺杀董卓。他一介书生,如何敢这么做?也许是因为董卓暴虐无常,杀人吃肉,就是一个魔鬼,有仕之士皆可痛恨董卓。荀攸秘密召集了一些人,都是青年才俊,响当当的人物,语句精炼地对他们痛陈了董卓的凶恶,然后说出了自己胸中的宏图:杀了董卓,向百姓们谢罪,然后占据肴关、函谷关,辅助陛下推行和实施政令,借此来号令天下。

荀攸敢有这么大胆的假设、超越时代的思想。这时的荀攸血气方刚,有勇有谋,理想是做成齐桓晋文。

“我不辅佐桓文,我自己就是桓文。”他把目光投到了天下。

很遗憾,目标并没有达成:有人泄露了他们的白日梦。于是董卓的手下粗暴地踏碎了门槛,把他和他的同伙统统揪着领子拎起来,绑起手脚,毫不留情地丢进了监狱。

在王朝的末尾,朝纲崩坏,秩序混乱,想必监狱里大概不会有多么公正。比如他的同伙何颙,也许是在受尽屈辱之后,才终于在忧虑中自杀了。但史书中记载的荀攸“言语饮食自若”,完全没有时刻都有可能面临死神的恐惧。他是那么的通达、乐观:人生来就是要死的,干嘛不好好地面对呢?

董卓真的死了,荀攸真的被放出来了。死里逃生的荀攸不愿意呆在洛阳城里,也不愿意呆在洛阳城旁边,他选择了去地方,做蜀郡太守。

蜀郡。看到这个地名,你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他当初说的:“然后据肴、函,辅王命,以号令天下,此桓文之举也。”他是逃出生天了,可他没有从此罢手,暗自庆幸自己能捡回一条命来,他居然还不死心,还想着做桓文,成就一番霸业……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所以荀攸怀着一腔热血一路奔到荆州,却发现去蜀郡的路被堵了,完全过不去。

荀攸觉得荆州是个好地方,位居中原富庶之地,交通也发达,而且少经烽火,歌舞升平,比起遥远的长安、洛阳和谐多了。所以荀攸既来之则安之,在荆州赖着就不走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修养、反省的时间。

刺董是荀攸人生中的一个最重要的转折点。刺董之前的荀攸聪明而且执着,有血性,有理想,甚至有野心,并敢于去为之拼命,是一个积极向上,急于建功立业的生活态度。在经历致命打击之后,他安静下来了,在荆州的日子里,史书上没有记载他的活动迹象,也许在深夜,也许在清晨,他呆在宅子里,或者随便什么地方,细细咀嚼他之前的经验教训,制定新的目标。他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虽然他现在什么都没做成功,但失败的经历使他成长。他开始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这时洛阳召贤的榜文贴满天下,荀攸这才回到洛阳。

陈俊楠昨夜歌舞升平,通宵的欢宴,又一次缺了朝会。

当朝司徒王允,在朝堂之上义正言辞,就要弹劾刚刚得到机会升迁的陈俊楠。王允以金匾为谢礼,全洛阳的人都看到了,听到了。但王允依旧是王允,他不允许有人在汉室天下的朝堂上不讲纪律。好像只有这样作了,朝堂才是朝堂,才有上朝的意义。当董卓在时,王允与陈俊楠结盟,当董卓不在了,王允便觉得陈俊楠是一个很大的危挟。这也是王允一惯的作派,自然有人愿意跟着作一个顺水人情。

曹操也站了出来,抱拳道:“这陈祥龙颇为赖散,为官不整,身居高位却越加放浪,与歌女美妾夜夜放浪。力陈时弊,纲常礼教才是治国之道,若用陈祥龙之过,公告天下,才能使人知所警觉,趋善避恶。同时也说明了国家法律和公布地方官府制定的政令、法令,要求臣民一体遵守。

董重闻言也站了出来,抱拳道:“皇上英明,启禀皇上,恕臣直言,这祥龙公虽然懒惰却不至于荒废政事。为人轻浮却也容易满足,总比那些骨子里祸乱朝纲的要强上许多。臣以为,警告一下祥龙公便足矣。我看这满朝文武,也没人敢替祥龙公求个情,说明此人至少没有结党”。

这结党一词,分量十足,例朝例代都是闻言色变,只要扣上结党,就离死不远了。

王允闻言,立即反逆道:“大胆董重,朝堂之上,皆是正义之士,若放任此等形浪之人为官,必影响我们为臣之人的名誉,正义之士说正义之言,却被尔等小利之徒说以结党,真是祸乱朝纲”。

汉灵帝刘宏轻咳一声,这才说道:“我没有打算放弃陈俊楠,我觉得他才华不错,我对他的印象也很深刻,观其面相与言谈,不至于让你们说的这么不堪。这州县太守,都是各县地方官,官品也不大,又自养军队,平日也没人对他们管教,现在来了洛阳,对这早朝不习惯也属常情。加以时日我就放他归自己的县地,作他的县令”。

王允立即说道:“这祥龙公多有善名,若归属地,必是一方势力。难道皇上忘记了昔日董卓之祸”!

这汉室天下行的是“外十二州,每州刺史一人。”刺史是一州主官,本是朝廷外派监察地方的,后来统管下级考核、人事和司法。这意味着刺史很容易变成一方主宰。朝廷逐渐无法节制地方,这和朝廷威权式微有关。

董重抱拳说道:“汉室天下,何其广也,这边疆之地,皆是蛮夷,巴蜀之下,便是各胡与羌族最活跃之地,如果可以削军,若军力不强何以震边关。这洛阳为中心,四周兵力渐弱,越是边远之地,越需要常年征战。王司徒口中之言,要削边关军力,是何居心。而边关将士,为皇室为百姓浴血奋战,不曾一刻松卸。尔今却被说成叛军之党。试问军心能安?就算这边关将士回军而来,这沿途皆有军力守护,当朝中兴四剑四位将军手中又有足以匹敌的将士,试问焉敢放肆。昔日董卓进京,诛阉党,清王侧。有皇旨,名正言顺率西凉军进京,难不成王司徒要步其后尘?”

王允立即说道:“我只说祥龙公不能归去,归则放虎归山。从来没想过要让巴蜀军进京!你竟敢妄加无罔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