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长安城中什么东西流通的最快,那绝对非权贵后宅之事。
只要有点风声用不了多久便可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瞬间就会沦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像宁王府这种参天巨树一样的存在,落片叶子都会引来百姓围观,更何况是婆媳之争夫妻吵架这种热闹事了。
其他府邸自也都知晓了此事,毕竟先有宁王性情大变,而后陈濯在早朝上道出实情。
而宣平帝下诏申斥也没有刻意避人,此番所有人都知道圣心在何处了。
云嫣然舒舒服服的在娘家养着,闲来无事就找几个好友品茶谈天,好不自在,甚至有点乐不思蜀不想回王府了。
金寒时见云嫣然有些放飞自我了,便泼了盆冷水道:“劝你收敛一下脸上的笑,莫要让那位瞧出来,否则你们的假戏可就要真做了。”
云嫣然眨了眨眼睛,天真纯粹的望着金寒时,“什么假戏,表哥在说什么啊?”
金寒时冷笑,“少来这套,我又不是大哥,岂会那么好骗。”
云嫣然莞尔一笑,语调轻快,“二表哥才智无双,要不怎么是二表哥考中了探花郎呢!”
金寒时见她笑得狡黠明媚,宛若初夏的娇花,因她而挨得那一脚之恨便也烟消云散了。
此事实在怪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金家的聪明人太少了。
“王妃。”芬儿快步走来,唇角半敛笑意,“太王妃派大管家请您回府呢!”
云嫣然柳眉微动,“大管家可说了什么?”
芬儿忙回道:“回王妃,大管家说陛下安排的嬷嬷到了,等着王妃回府后与郡王妃一同学习呢。”
“哦。”云嫣然淡淡应了一声,一边修剪着绣球花,一边道:“让他回去吧,就说本王妃还没在金府待够,不想回去。”
“是。”芬儿一句话不多说,抬身便走。
金寒时暗叹小表妹驭人之术了得,身边的婢女护卫都忠心又听话,不像他身边的那个开口就只知道讲“老爷不让啊,夫人不让啊,阿婉姑娘不让啊。”
想到自己,金寒时扶额摇了摇头。
“陛下已经降了圣旨,你还不打算回王府吗?”
纤细莹白的手握着剪刀,细致耐心的修剪着横伸的花枝,云嫣然粉唇轻弯,笑道:“就是因为陛下已经下了旨,所以她们无论如何都会来请我回去的,我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就像这修剪花枝,不能着急,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金寒时笑了笑,不置可否,盯着云嫣然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表妹的耐心的确很足,只不过下手是不是狠了点?
你再剪下去,这花便什么都不剩了。”
“是吗?”
云嫣然站远些端望,发现果然原本花团锦簇的绣球花被自己修剪得凋残败,不像初夏倒像深秋。
云嫣然讪讪而笑,“失误失误,日后注意。”
只怪这修剪花枝太治愈了,剪着剪着就上瘾停不下了。
林氏听了大管家的回复气得摔了杯子,放狠话道:“爱回不回,告诉她一辈子别回来,我再让宁王另娶一个王妃!”
可到了第二日那嬷嬷前来催促,林氏无法只得让苏则带着苏悠与钱莹一道去金府接云嫣然。
钱莹满腹牢骚,坐在马车上不停与苏悠抱怨道:“大嫂未免也太拿乔了,母妃都让大管家去接她了,她竟然连母妃的面子都驳,这简直是不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