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一直留在金府,林氏乐得清净,甚至觉得自从云嫣然离开后府里的空气都变得更好了,恨不得她一辈子不回来才好。
可朝中众人却渐渐嗅到了不对的气息,宁王的脾气虽一直都不算好,但以前只是冷清,可现在怎么如炮仗一般一点就炸,甚至有时候没有火星还能自燃。
前几日有个武官因心情甚好在宫门前笑得声音大了些,便被宁王叫过去,说要指点他的身手,结果被揍的那叫一个惨啊。
因刚下早朝,众臣未散,这一幕恰被御史瞧见了,便指责宁王宫前失仪,不敬皇威,结果也被揍了一顿。
同行的御史瞧见了纷纷指责宁王的恶行,他们是御史,有弹劾百官之权,就算斥责圣上,圣上也不能惩罚他们,宁王何来的资格。
于是,这些仗义执言的御史就被打包一起收拾了。
自此众臣才闭上了嘴巴,谁也不敢再乱开口了。
且他们发现宁王有点不对劲,目光凶狠,神情不耐,与往日矜贵的谪仙判若两人,简直就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恶人。
这还不是最惨的,听说前几日有个杨夺的待召学士不知怎么得罪了宁王,被他从酒楼的二楼丢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胳膊。
杨夺是上一届的进士,曾在翰林院任编修,后娶了宋侧妃姑母家的表妹为妻,与上届状元郎楚绛一同为御前待召学士,负责为圣上起草文书等职。
待召学士的官职虽不高,但常伴圣前,再熬几年资历便可入内阁,前途无限。
这样的人众人是不愿得罪的,可在宁王眼中也只是喽啰而已,一言不合就将人丢下楼去。
几日下来众臣开始惶恐不安,他们觉得宁王爷变了,且变得好生可怕,再这样下去怕是可以比肩薛泽了。
不对。
薛泽的可怕在与他性情狠戾,但只要你离他远远的,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提着刀来砍你。
但宁王不一样啊,他是喜怒无常,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哪个表情哪句话惹他不快了,且他不管老幼尊卑,上来便是一顿拳脚。
好怕怕啊……
寒窗苦读只为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父母师长都告诉他们入朝为官可以一展抱负,光宗耀祖,但没人说过当官有随时被揍的风险啊!
他们躲过了滥杀无辜的暴君,却没逃过残忍冷酷的戾王,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最近就连献王也尽量不去招惹神经敏感的宁王,谁知道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日早朝,宣平帝发现个事儿,不知是不是快到夏日了,他总觉得众臣最近有些精神恍惚,就连往日最活泛的御史们都无精打采。
宣平帝心里觉得奇怪,他扫视了一眼殿内,眸光落在一处,疑惑问道:“宁王呢?他今日怎么未来?”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宁王今日是不在,可若自己说了他坏话传到他耳朵里,怕是下一个被从楼上扔下去的就是自己了。
最后还是陈濯开口道:“回陛下,宁王爷说身子不适,在家休沐了。”
“身子不适?”宣平帝可不信,宁王体魄过人,如今又没有战事,好端端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陈濯欲言又止,宣平帝眯着眼眸开口道:“出什么事了,但说无妨。”
陈濯想了想这才开口道:“臣略知道些内幕,想来或许与此有关。”
众人一听都竖起了耳朵,宁王最近简直就是变态,他们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宁王性情大变。
宣平帝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