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说苏钰有结党之嫌,苏钰反口便给薛贵妃扣上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帽子。
这后宫中谁都有可能真心关切太子,唯独你薛贵妃,不可能!
宣平帝看了看苏钰,又看了看薛贵妃,眉心紧锁。
薛贵妃对苏钰可谓恨之入骨,咬着银牙冷声道:“本宫身为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自也要为储君的康健负责。
反观宁王只是一个外臣,于情于理都没有资格插手内宫中事。”
苏钰勾唇,轻笑出声,“这番话贵妃娘娘自己可信?”
苏钰狷狂惯了,说话没有文人拐弯抹角的习惯,径自道:“贵妃娘娘所言不错,我只是个外臣,所以谁做这个储君于我而言都无太大干系,我不过是不想看朝廷动乱而已。
可对于贵妃来说,怕是未必如此吧?”
苏钰这番话不可谓不诛心。
宣平帝闻言深深看了薛贵妃一眼,思忖半晌,开口道:“宁王不得无礼,贵妃也是好意,不可胡乱揣测。”
薛贵妃牵起红唇,莞尔一笑,却听宣平帝又道:“但太子体弱,此番便别折腾他了,就让他在金府暂且修养吧。”
薛贵妃脸上笑容一僵,泪光盈盈的看向宣平帝,“陛下,您不信臣妾?”
宣平帝正色道:“并非朕不信你,而是此番宁王说的在理,还是让太子好生修养吧。
金家虽是白身,但那是宁王府的娘家,朕相信他们会照顾好太子的。”
宣平帝语气虽缓和,但薛贵妃知道他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
她垂下长睫,敛下双眸,眼底一片冷寒。
她十六岁便跟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娘家为他铲除异己,如今他却对她如此凉薄。
纵然她一直在为昭王谋划,纵然她垂涎这个九五之尊的宝座,但她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他如今却这么对她!
锋芒如刃,竟掠过杀意。
她缓缓抬头,平望着宣平帝,声音还是轻柔的,却莫名透着点点凉意,“陛下,可臣妾已经派人去迎太子回宫了。”
苏钰蹙眉,宣平帝也是愕然,“谁让你去的,没有朕的命令你怎么能擅自做主!”
薛贵妃面露无辜,“陛下,臣妾也是好意,担心太子殿下在外无人照料,臣妾一心为陛下分忧,陛下难道还要怨怪臣妾吗?”
薛贵妃微微勾起红唇,轻蔑的扫了苏钰一眼,“况且本宫也是为宁王着想,太子身体金贵,若在金府出了任何差错,金府上下还有宁王你担待得起吗?”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一早便有所安排,否则若真让苏钰说服陛下,她岂不白白错过这个机会了!
“他担得起!”
一道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自后传来,薛贵妃转身望去,便见宁安公主搀着秦皇后阔步而来。
秦皇后扫了薛贵妃一眼,眼中是未曾有过的狠戾。
她的双眼还肿着,显然刚刚哭过,可此时她依旧挺直脊背,凤仪未损,选择坚强的为她的孩子战斗。
“太子是本宫的孩子,是本宫给了他性命,他的生死除了陛下也就只有本宫方能置喙,就不劳贵妃在这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