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划过长空,开始下降高度。
遭遇气流之后,便开始颠簸起来。
楚知意睡醒,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机场了,连负责头等舱的空姐也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飞机抵达目的地。
看着窗外临近夕阳的风景,楚知意精神一震,也没了睡意,期待着和宴惊庭见面的场景。
她们只有四天没见,但因为想通了某些事情,在楚知意的心中,她们实则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相处过了。
思念之情像是刚刚打通的井水,汩汩往外冒。
楚知意仔仔细细地为自己添了妆,又在唇瓣上涂了一层口红增添气色。
很快,飞机降落。
楚知意下了飞机,站在廊桥上便要飞跑起来,她下意识地从透明玻璃处看去,刚要跑起来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楚知意站在廊桥一侧的玻璃前,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架飞机前,机场的公交刚刚抵达,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自公交上下来,有机场工作人员正在做无障碍通道。
楚知意就看着他要往飞机上赶。
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不是她老公还是谁?
楚知意手抖着拿出手机,电话拨了好几下,都没拨出去。
宴惊庭的轮椅已经准备上飞机了。
楚知意急得眼睛都红了,又往后跑,来到廊桥的一个空隙处,冲着外面就喊,“宴惊庭!!!!”
同一飞机上还在往外赶的人都被楚知意这一声喊吓了一跳。
楚知意仿佛没有关注到别人的视线,又着急地打电话,可电话一直都打不出去,她只能继续喊,“宴惊庭!你要敢上飞机,我和你没完!宴惊庭!!”
已经到了机舱前,准备颔首回应乘务长的欢迎登机的宴惊庭似有所觉,侧头看过去。
夕阳余晖下,廊桥上半透明的玻璃内,一个急得直冒眼泪儿的姑娘正不停地跳来跳去。
宴惊庭陡然握紧手,腰背挺直了一些,看得愈发仔细起来。
他看清了熟悉的眉眼,看清了她面上的紧张与着急。
“……惊庭!”
远远地飘来他的名字,不清晰,却让宴惊庭笃定,那就是她。
狂喜骤然涌上心头,宴惊庭仿佛乍然富贵,欣喜不已。
转动轮椅,在一众不解的视线下,宴惊庭坚定下了飞机。
特助以及阿黎立刻追上去。
“宴总,我们不回去了吗?”
“等一等。”
宴惊庭抬目看向远处廊桥内跑得极快的人儿,轮椅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
他临时反悔登机,机场的人也只能把他给从登机口放了出来。
宴惊庭拿出手机给楚知意打电话,却也打不通,不在服务区。
宴惊庭看向阿黎与特助,“你们分开去出机口找知知。”
特助与阿黎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宴总突然不走了,原来是夫人来了。
他们立刻分开,连忙去出机口找楚知意去了。
楚知意早就跑出来了,可机场的人多,这地方又大,来来往往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想要找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谈何容易?
她心绪起伏得厉害,刚才跑得太快,她呼吸更乱。
周围人群不停地谈话交流,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环顾四周,连宴惊庭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楚知意擦了一下流出来的眼泪,最后朝机场的广播窗口而去。
没多久,整个机场都响起了广播。
“来自江城的宴婷婷先生,您的妻子正在广播口等您,如听到广播,请尽快抵达广播口。”
第一遍,宴惊庭没出来这个宴婷婷说的是他。
等到第二遍,宴惊庭停顿住了,仔细听第三遍,“来自江城的宴婷婷先生,您的妻子正在广播口等您,如听到广播,请尽快抵达广播口。”
宴……婷婷。
宴惊庭抿着唇,最后朝广播口而去。
三分钟后。
广播站外的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宴惊庭,“宴……婷婷先生?”
宴惊庭神情淡然地点头。
“人在里面。”
门被打开,宴惊庭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正在喝水的楚知意。
兵荒马乱的心回归原位。
宴惊庭来到她面前,看着她抬起眼,那漂亮的眼眸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蓄起泪来,委屈不已地往下掉。
脸上美丽的妆容都快哭花了
宴惊庭为她擦去眼泪,拉起她来,朝外走。
广播站的人还笑着说,“以后可别把妻子给弄丢了。”
“孩子丢的见了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见把妻子弄丢的。”
宴惊庭只笑着称是,领着楚知意离开广播站。
二人在没人的角落停下,楚知意鼻尖还有些红,又是部分是哭的,也有部分是刚才冷风刮的。
宴惊庭问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提起这个楚知意就更委屈了,“坏了,打不通。”
“我看看。”
楚知意把手机给他。
宴惊庭刚刚摁亮,才看上一眼,便一阵静默不言。
“我一下飞机就看到你正在登机,我立刻就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
“知知,你飞机模式没关。”
楚知意:“……?”
她茫然,就见宴惊庭已经把手机抬起来,右上角那代表飞行模式的小飞机亮着。
楚知意:……
无措的小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红色,娇艳一片。
她夺回手机,红着脸把飞行模式给关了,很快,上面就出现了十来个宴惊庭打来的电话。
楚知意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宴惊庭又是想笑,又是觉得心疼爱惜,握着她的手,说,“先回去。”
“回哪儿?”
“酒店。”
楚知意知道自己又搞出来了笑话,郁闷得连见到宴惊庭的喜悦都冲刷去了不少。
阿黎与特助得了消息后立刻去准备了车子,带着宴惊庭与楚知意前往酒店。
这一路上宴惊庭都抓着她的手,在车上微微阖目,不知是不是在养神。
楚知意也郁闷,还没想好要和宴惊庭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