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的妻子生产完,我就把她和一个男孩带到了他们手里,他们直接就杀了。”
“以前的我不知道楚浮第二个孩子是女孩,但现在我知道了,她也许还活着,长得那么好看的一家人,她要是长大了,估计也被玩死了。”
证词上写了这么一段话。
楚星河胸膛剧烈起伏,硬质文件夹被他捏得几乎折在一起,手背血管暴起。
孟珩亦是脸色深沉,浑身蔓延着危险气息。
“两位,楚衡交代的事情与你们有关,我们才允许你们观看这些供词,请你们不要因此而打乱我们的节奏。”
孟珩到底比楚星河沉得住气,他露出儒雅温和的笑容,语气却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静,“放心吧,我们不会轻举妄动。”
“你刚才说得不错,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我那位外甥女。”
孟珩按住楚星河,强行将他拉出检察院。
楚星河冷着脸,从检察院出来就想开车。
“你去哪?”孟珩拿钥匙将车门上锁。
“报仇。”
孟珩深呼吸,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亲外甥,压下想打人的冲动。
“楚衡现在就在牢里面蹲着呢,你想杀个人,只为了进去揍他?”
“星河,你想想,你妹妹还在这个世上活着,我们现在首要目标,是找到我外甥女,把她给认回来。”
楚星河一震。
对啊……
他尚未见过面的妹妹。
不止楚星河想起了妹妹,孟珩也在想他的外甥女还活着,狂喜之下,他又无法控制地思考起外甥女这些年也许因为孤儿的身份被人欺负。
他的喜悦便被压了下去,只剩下要把她给尽快找到的迫切。
孟珩沉着气,对楚星河说,“是谁趁你被绑架害死你父母,你大舅和二舅会去查,星河,你看清自己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楚星河脑袋还是混乱的,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嗓音沙哑,“她……还可能活着吗。”
“是死是活,都要去找。”孟珩说,“你和宴惊庭有联系?明天打电话给他,他在江城的势力比我们大,让他帮忙会事半功倍。”
楚星河胡乱地点了头,想起了他妈妈怀孕后,爸爸带他和妈妈一块去医院检查。
他们一家人都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前一天的晚上,爸爸妈妈哄他睡觉时,还笑着问他,“星河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小楚星河立刻大声说,“弟弟!有弟弟就能和我一块儿玩了!”
“妹妹也可以和你一起玩啊。”
“可是,如果是妹妹,就不能跟我一块爬树,踩水坑了。”
小楚星河十分不想要妹妹,他想要弟弟。
妈妈失笑着说,“如果妹妹喜欢跟着你爬树,踩水坑呢?”
小楚星河的眼睛这才亮了亮,扭捏又傲娇地说,“那……那是妹妹也可以,我可以带着她玩,让爸爸做我们俩的大马!”
爸爸哎呦一声,“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
小楚星河才不管呢,扑在妈妈肚子上,小声和妈妈肚子里尚未见过面的弟弟(妹妹)说话,“你一定要快点出来嗷,我把我的玩具留给你玩,小饼干也留给你吃!衣服也给你穿!”
他和爸爸一块陪妈妈去产检,医生说妈妈肚子里的是一个小女孩。
小楚星河懵懵懂懂,只听大人说,“女孩儿好,以后他们家子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
他每天都会和妹妹打招呼,一本正经地与妈妈一起选妹妹穿的衣服。
那小衣服真是太小了,软乎乎的,妈妈婴儿都很娇嫩,弱小,所以要仔细的,好好的呵护才能长大。
妈妈对他说,“以后星河要爱护妹妹,妹妹也要爱护哥哥,你们两个都是我们的宝贝。”
小楚星河重重点头。
流淌的血液渐渐变得热起来,楚星河抹了一把脸,遮住微红的眼眶。
真他妈的想妹妹还活在世上。
只要她还活着,他给她做一辈子的大马都行。
孟珩给大哥二哥打了一个电话,把在检察院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在京市查一查,这才带着楚星河回酒店。
翌日早。
宴惊庭将楚知意送到电视台,他则往CE去。
车子抵达公司楼下,宴惊庭自车上下来,进入大厅,他在休息区看到了两个人。
“宴总,他们两位一早就来了,一直在这儿等您。”特助连忙对他说。
宴惊庭面上没有任何意外,操控轮椅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孟总,楚总。”
“宴总,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宴总吧?”孟珩儒雅笑着说。
宴惊庭也淡笑,“怎会?请。”
“小舅,你不用和他这么客气,我和他已经很熟了。”楚星河对孟珩说。
孟珩往他腰窝来了一拳。
楚星河疼得呼吸困难了一瞬。
宴惊庭在前面,孟珩用只有他和楚星河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既有求于人,就算再熟,也得给我客气点。”
“你这个狗脾气,再不改的话,我看你怎么找女朋友。”
楚星河也不小了,二十六的年龄还没女朋友,不成体统。
来到宴惊庭的办公室,秘书快速端来了饮品,放在他们面前。
宴惊庭的视线落在楚星河身上,又看向孟珩,“不知两位大老远从京市来CE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孟珩淡笑,“宴总果然如传闻中说的那般聪慧。”
楚星河最讨厌的就是商场上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他忍了又忍,还是打断自家小舅的长篇大论,直接说,“我妹妹还活着,宴惊庭,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宴惊庭双手交握,往后靠了靠,“看来楚总已经从检察院知道了一些消息。”
楚星河磨了磨牙,没有上次与楚知意联系时的失控,只阴恻恻地说,“你果然和楚知意都知道了。”
宴惊庭淡笑,“能把楚衡抓住,知知和楚总有相同的功劳。”
楚星河酝了酝气,继续说,“我们在江城没那么大的势力,我们想……请你帮我们查一查,我妹妹在哪儿。”
“二十一年前的事情,想查的确有些难办。”宴惊庭沉吟着,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难易程度。
孟珩道,“若是宴总能帮忙,我们必定重谢。”
“孟总严重了,我与楚总是朋友,谈不上谢与不谢。”
他这话说出口,孟珩就明白,恐怕他打算自己要答谢的具体要求了。
孟珩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楚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