砀王深吸了一口气,他早料到苏异会派人来求援,但心中的忧虑却难以释怀:“你我既是血肉相连的兄弟,自然不会相互欺瞒。然而,那苏异却是个见利忘义之人,他的话能信几分?今日我们出手相救,那明日他若袖手旁观,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我砀国的兵力有限,若在此战中耗尽,你我兄弟又有何颜面去见先王?”
公子元闻言,眼眶微微发红。他何尝不是为了国家的未来而忧心忡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然后缓缓开口:“王兄,自三国鼎立以来,朝凉与砀国一直互为盟友。乾军曾三次围攻封丘,每次都是朝凉出兵解围。这份恩情,我们砀国岂能忘记?弟曾听闻有一种鸟,因头重尾轻,在河边饮水时稍有不慎便会翻入河中淹死。为了保护这种鸟,其他鸟儿会紧紧拉住它的尾巴,不让它坠入河中。人生在世,谁都有遭遇危难的时候。如今苏异已经向我们伸出了求援之手,如果我们视而不见,那么将来我们陷入困境时,又有谁会向我们伸出援手呢?”
“王弟,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签定过的盟约吗?”砀王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按照盟约行事,本是理所当然。然而后来盟约到期,我们并未续约,仅凭一份君子协定便贸然出兵,这样的先例,我实在是闻所未闻。再者说,乾军此次伐凉,动用的不过是他们兵力的五分之一。徐雷那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一旦我们砀军北上,他们必定会趁机发动攻击。到那时,谁又能来救我们呢?”
说完,砀王重重地坐在垫子上,焦虑得直扯自己的胡子。
公子元深知王兄的担忧不无道理。以乾国的实力,要对付砀国和凉国,确实是绰绰有余。他紧咬牙关,毅然说道:“既然如此,臣愿意舍乾国能同时对付三国联军。”
砀王无奈地看了公子元一眼,他知道这个请求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万一公子元真的能说动刘信出兵呢?“好吧,王弟,你就去试试吧。”他叹了口气,“如果刘信同意出兵,我砀军立刻北上支援。”
公子元是个行事果断的人,他当日便驾车疾驰南下。经过几天的奔波,终于抵达了苍浙。刘信听闻公子元不远千里赶来,心知必有要事,于是在令尹府即刻接见了他。
一见面,刘信便带着歉意说道:“听闻公子因玉夫人之事受了不少委屈,我深感遗憾。好在砀申两国最终并未兵戎相见,真是万幸啊!”
然而,公子元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过往旧事。他急切地拱手道:“令尹大人,如今形势紧迫,乾军已连续第三年伐凉,凉军已疲惫不堪,几近崩溃。我奉凉王与我国君之命,特来请求大人出兵援凉。凉国若亡,砀申两国也将危在旦夕!”
刘信对乾军伐凉之事早有耳闻,他冷笑一声道:“公子忧国忧民,欲存诸侯、安天下,这份心意值得嘉许。然而,公子的兄长却曾联乾伐申,这又是何意?”
公子元心知刘信对往事仍有芥蒂,赶紧打断他道:“大人,那时我兄长一时糊涂,我在此代他向您赔罪。但此次援凉乃是关乎各国生死存亡的大事,难道我们非要等到诸侯们一个个被消灭,才着急行动吗?”
实际上,刘信对于列国联合一直持赞同态度。如果不是李文刺杀了玉夫人,或许砀国和申国早就已经缔结了盟约。然而,此刻他却面露难色,沉声道:“我自然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但眼下的申国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实在是无力分兵北上。”
公子元闻言一愣,心中疑惑不已。他不知道申国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是公族们起了内乱?
就在这时,令尹府的家宰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大人,公子钟苍前来求见。”
刘信点了点头,示意家宰让钟苍进来。不一会儿,钟苍便走了进来,他先是向刘信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看到公子元在场,又赶紧向他施了一礼。
“令尹大人召见在下,有何吩咐?”钟苍问道。
刘信看了公子元一眼,叹了口气,抬手示意钟苍坐下。“钟苍公子,砀国的公子元前来我国请求援兵以救援凉国。你就给他详细介绍一下我国当前的形势吧。”
钟苍再次恭敬地拱手,面色凝重地说道:“按理来说,在列国存亡之际,我们申国理应出兵救援。然而,国内却突生变故。昨日传来消息,青阳郡的一万三千名奴隶发动了暴动,短短十余天内,参与人数已激增至四五万,波及范围更是连绵十几个县。青阳郡乃是我国经济命脉所在,若不尽快平定暴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信长叹一声,接过话茬:“公子元应该也清楚,六十年前那场由庄蹻率领的奴隶暴乱,几乎席卷了大半个申国。他自称庄王,历时十五年才被王军平定,赶入南方的荒芜之地。我们申国绝不能重蹈覆辙。”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钟苍,“因此,我已决定请公子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剿灭暴乱,绝不能让其蔓延成燎原之势。至于北上救援之事,实在是无能为力,还望公子元能够理解。”
公子元听闻此言,如遭晴天霹雳,心中一阵冰凉。他深感无奈与绝望,天下何以如此混乱不堪?人祸天灾接连不断,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失魂落魄地告辞离去,留下刘信和钟苍默然相对。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刘信才拱手说道:“公子上次成功抗击砀国,未损一兵一卒,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此次平定暴乱,也定能凯旋而归,再创辉煌。”
钟苍点头应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