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被众宦官拥到景阳宫寝室后,一直抱着衣裙不肯动弹。先后有人来伺候沐浴、更衣和进膳,但都被宋莺一一打发走了。
她独自望着这奢华精美的宫殿发呆,脑子里想的全是金泰。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苏异笑呵呵地走进寝室,后面还跟着十几名宫女、宦官。他看见宋莺依然穿着来时的衣服,回身就给了宦官一个嘴巴。
“怎么没有更衣?这不是唐突美人吗?拉出去,痛打二十棍。”宦官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尖叫起来。
宋莺心有不忍,她跪下求情道:“请大王不要怪罪他们,是民女不愿意换的,与他们无关。”
“既然是姑娘亲自求情,这个面子自然得给。”苏异目光始终在宋莺脸上徘徊,眼中满是欣赏,“姑娘真乃绝世佳人,实属难得!宋姑娘,寡人决定封你为如夫人,赐居景阳宫,年俸优厚——”
话未说完,宋莺突然跪下,面色冰冷地打断了他:“大王,民女已是有夫之妇,恳请大王送民女回家。”
苏异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凑近宋莺,肥硕的脸庞几乎贴到她面前:“王宫之中,夫人之位何等尊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臭奴隶怎能配得上姑娘你的花容月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寡人身为一国之君,姑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宋莺紧盯着苏异那胖乎乎的脸庞,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后退去。而苏异则毫不退缩,步步紧逼。直至宋莺退至墙角,无处可退,她突然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决绝地说道:“大王,您若再逼迫民女,民女唯有自毁容貌以示抗议。”
苏异见状,无奈地摊开双手,回头对身后的宦官们吩咐道:“你们都是木头人吗?快些上前,小心地将姑娘手中的刀子夺下。若是真让她伤了自己的容颜,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心中其实并不相信这女子真会狠心自毁容貌,只当是她想吓唬自己罢了。
然而,就在两名宦官刚要向宋莺靠近时,她却毫不犹豫地挥刀在自己脸上划下两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的面颊。宦官们惊恐地尖叫着,慌忙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小刀。而宋莺却只是静静地望着苏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流淌的鲜血和她无关一般。
李文在坤国声名鹊起,相国、将军等朝廷重臣皆成为他的常客,他的影响力几乎渗透了整个朝廷。为了回馈这份厚意,相国柯盛特地在临河开辟了一处广场,专供李文的女乐们献艺。自此,李文的丽质宫几乎成了半官方机构,那广场也被临河民众亲切地称为“乐池”。
这日,李文刚在乐池欣赏完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正与项尘漫步于街头。突然,项尘指着前方笑道:“主人,您看那儿。”
李文顺着项尘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轻车缓缓驶来。令人惊讶的是,一位看似仅十几岁的女孩正在车邦上轻盈地倒立,随着轻车的摇晃,她的身体也优雅地摆动,却始终稳稳当当,不曾跌落。这一幕吸引了众多路人驻足围观,赞叹不已。
李文初时以为这是哪个杂耍班子在表演,但定睛一看,却惊讶地发现驾车人竟是纪彰。而旁边那位眉飞色舞、谈笑风生的年轻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女扮男装的钟启。
李文微笑着站在大道中央,张开双臂,稳稳地拦住了前行的轻车。他打趣地对纪彰说道:“纪先生,您这是打算开个杂耍班子闯荡江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