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兵贵神速,丁韶更是深知此行出使砀国,时间之紧迫,犹如烈火烹油,一刻也耽误不得。一出天启城,他便向随从们下达了死命令:五日内必须赶到封丘!
这命令一下,可苦了那些马夫和驭手。他们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仅在乾国境内就换了三回马匹和两拨驭手。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眼中布满了血丝,却依然咬牙坚持着。
丁韶坐在车上,虽然精神尚可,但连续几天的颠簸也让他的屁股受尽了折磨。每当下车走路时,他都有些步履蹒跚。
终于,在第五天的清晨,他们如期赶到了封丘。当丁韶走进砀王宫时,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知道,公子元和申国的使节都还没有到来。这一刻,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此时,砀王正在早朝上处理政务。突然,黄门官进来禀报:“启禀大王,乾国使节丁韶求见。”砀王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其实早就把丁韶之前游说求官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但乾国使节的到来,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他知道,乾国使节一来,多半没什么好事。
丁韶一步踏入大殿,面色悲切,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痛。他沉声道:“大乾国使臣丁韶,特来砀国吊唁。望大王节哀,我乾国上下对此深感悲痛。”
砀王闻言,心中怒火中烧,暗想这丁韶分明是在诅咒我砀国。我国并无丧事,他何来吊唁之说?然而,面对大国使节,砀王即便脾气再大,也不敢随意发作。他强忍怒气,沉声道:“先生,此话怎讲?我砀国并无丧事。”
丁韶面露惊讶之色,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难道大王还不知道吗?臣在天启之时,便已接到了苍浙的密报。大王的王妃玉夫人,十几天前在苍浙身亡了。”
“这……这……”砀王如遭雷击,惊得从座位上猛地弹起。不过,他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起这个丁韶曾经来游说求官,自己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如今听说他当上了乾国的官,砀王心中更是生疑。这些人的话,多半不能信。
于是,砀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丁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我夫人回国奔丧,怎能突然暴亡呢?这其中定有蹊跷。还请先生明言,切勿听信一些不实之言。”
“大王,我乾国的密报,绝不会有误。若非确凿无疑,我怎敢斗胆前来吊唁?难道我不怕大王您一怒之下,取我项上人头吗?”丁韶言辞铿锵,振振有词地说道。
砀王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震,有些心虚地问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丁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这……寡人的爱妃,竟然死了?”砀王如遭晴天霹雳,惊异得语无伦次,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这时,砀国大夫张回踏前一步,沉声反问道:“丁先生,你所言非虚?那我家王妃,究竟是因何病故而亡?”
丁韶闻言,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和悲愤交织的神色。“唉!你家王妃并非因病而亡,而是……死于非命,被人残忍杀害了。”
“到底是谁,敢如此无礼?!”砀王猛地站起身来,暴怒地吼道,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丁韶此刻面无表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丞相刘信。据我所得到的消息,刘信为了铲除异己,在苍浙之地大肆屠杀王族。不幸的是,砀王妃恰好前去探望她的兄长公子元,被刘信的军队在围剿时抓获。那刘信,是个贪婪好色的小人,他见王妃美色动人,便威逼她屈从。可王妃坚贞不屈,宁死不从。刘信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残忍地将王妃杀害。哎,可怜那王妃如花似玉,却落得如此下场……”说到这里,丁韶的眼圈竟然微微发红,似乎也为这悲惨的事情感到伤心。
砀王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坐在王位上,两眼发直,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而张回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他忍不住粗暴地打断丁韶道:“丁先生,你这话是在胡说吗?刘信身为丞相,权倾申国朝野,他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必去惹出这等纠纷?”
丁韶狠狠地瞪了张回一眼,心道:这小子不是成心捣乱吗?
他冷笑一声道:“张大人这是什么话?天下美女虽多,但能与砀王妃相提并论的又有几人?我家乾国大王都经常念叨着砀王艳福不浅呢!玉夫人可是名扬天下的绝色佳人!”
此时砀王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他坐在那里一个劲地搓着手心,显然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丁韶身为乾国使节,是不会跑到朝堂上来胡说八道的。这其中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和阴谋!
玉夫人,不仅容颜绝美,机智风趣,在床榻间更是风情万种,让砀王如痴如醉。砀王对她倾注了所有的宠爱,心中早已暗自盘算,只待玉夫人为他生下儿子,便立刻册封她为王后。然而,如今希望破灭,连心爱的妃子都惨遭他人毒手,这如何能不让他痛心疾首,怒火中烧呢?
尽管如此,他仍然心存疑虑,毕竟这乾国使者的消息,未必全然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