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抵达苍浙的次日,申国王宫附近的广场便热闹起来,一座舞台拔地而起。他一声令下,新旧艺妓们鱼贯而出,轮流献艺。
申国之民热爱音律,李文便将昔日对凉国的策略照搬上台。然而,申人对音乐的狂热远超预期,声乐乍起,艺妓尚未登台,申民已随旋律欢腾起舞。
艺妓登场,欢声如潮,广场上的申人如痴如醉,男女老少皆随音乐摇摆。每曲终了,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欢乐气氛达到顶点。
时至中午,人潮汹涌,广场已聚集四五万之众。远处的人群虽听不清音乐,却也自得其乐,摇头晃脑,陶醉其中。
李文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转头对仇荆说道:“来首《涉江》,让他们尽情舞动吧。”
随即,舞台上奏响了《涉江》。这首曲子在申国流传甚广,深受喜爱。台下的申国人一听到熟悉的旋律,顿时欢声雷动,纷纷加入。他们的舞步整齐划一,仿佛经过精心编排,上万人的动作竟如此一致,令人叹为观止。
李文惊叹不已,瞪大眼睛对仇荆说:“如果乐师们一直演奏下去,这些申国人会不会跳到力竭而亡?”
仇荆笑着回应道:“这正是他们所期待的。申国的人酷爱乐舞,他们可以连续欢舞三天三夜而不知疲倦。”
闻言,李文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为了掩盖真实意图,每当一曲结束,仇荆便安排人上前推销昂贵的珠宝。然而,由于价格高昂,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珠宝并未售出多少。
忽然,石阡紧拽李文的衣袖,急切地说:“主人,快看!那不是公子元吗?”
李文随即望去,只见一支气派非凡的车队正缓缓驶向王宫广场。金泰驾驭着首辆马车,公子元端坐其中,手持节杖,威严而庄重。车前,几名门客正驱散着跳舞的人群,为车队开道。
申国人虽感不满,但面对贵族的权势,也只能忍气吞声。石阡嘿嘿一笑,指着金泰说:“那个傻大个通古斯人也来了。主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去探听。”然而,他一转身却发现李文已迅速躲到了舞台后面。
夜幕降临,仇荆悄然找到李文:“二师兄,今晚有个人想见你。”
“哦?是谁?”李文好奇地问。
仇荆神秘一笑:“是王宫里的宦官,名叫黄安。”
“他是王宫宦官的首领,我和他挺熟络的,宫里的许多消息都是他透露给我的。今天,我告诉他东家要来,所以特地邀请他在望江楼共进晚餐。”仇荆解释道。
李文听后点了点头,随即问:“你肯定没少给他好处吧?”
仇荆有些紧张地回答:“求人办事,怎能吝啬呢?该花的都得花。”
李文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赞许地说:“说得对,干我们这行的绝不能小气。小气了,什么也办不成。”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接着说:“走吧,去望望那望江楼。”
仇荆因师兄的夸奖而欢欣鼓舞,他私下准备了一些东西,随即便与李文一同前往。
望江楼位于苍浙城的北部,被誉为申国最豪华的酒楼。尽管名为“望江”,但实际上它所对望的,是蜿蜒流淌的洛水,也是故都江都城。
李文与仇荆抵达望江楼时,宦官黄安已然等候多时。
这位年约五十、面容褶皱如鸡皮的老者,对李文显然盼望已久。一见面,他便紧握住李文的手,连声道着辛苦。然而,他的满脸油光、寸草不生的头顶,以及那如母鸡般咯咯作响的嗓音,让李文内心直犯恶心。尽管如此,李文仍维持着表面的热络,歉然道:“让公公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黄安笑着摆摆手,拉他们入座,道:“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嘛。早就听你这位管家提及李先生,跨国大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
李文闻言,偷偷瞥了仇荆一眼,心中嘀咕:怎么就跟这阉人成了一家人?这不是诅咒我们要断子绝孙吗?仇荆见状,机灵地掏出一块精美绝伦的羊脂玉佩,奉上道:“这是我家主人在北方特地为您选购的,他一直对您敬仰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