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面色越发难看,过了许久以后,才叹了一声:“朕明白了!”
后面的事,赵儒林不好再参与,就去了太上皇的宫里,太上皇年纪大了,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太后坐在一起下棋,每日都是如此,也不觉得无聊。
赵儒林来的时候,太上皇正在和太后斗嘴,说太后无赖想要悔棋。
赵儒林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太后就知道赵儒林应当是有话想要和太上皇说,就寻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等人走得远了,太上皇才放下手里的杯盏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赵儒林看着太上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祖父,孙儿,有一事不明!”
“你说!”太上皇看着赵儒林,点了点头。
“如江山与所爱之人,不能共得,那该如何?”赵儒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是孙媳妇的事儿吧!”太上皇看着赵儒林,笑了笑,“胜蓝进宫看明瑜的时候,已经和太后说过了!咱们赵家啊,每一代,总要出一两个情种的,孙媳妇,朕没怎么瞧过,有空的时候,带她一起来,明瑜很喜欢她!”
赵儒林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太上皇看着赵儒林:“朕问你,你可曾问过沅王这个问题?”
赵儒林愣住了,半晌后才点了点头:“不曾!”
“你应当是知道的,当初,朕以为重病即将不治,曾下过诏书,立沅王为新帝,沅王不愿,力保舜王即位!”太上皇看着赵儒林,笑着说道,“那时,皇帝是沅王的退路,你问问他,若是他没有退路,这天下与红颜,他会选什么!”
赵儒林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事重重的出宫,却在宫门口,遇到了赵辰溪,他看着赵辰溪,想要说什么,却被赵辰溪打断:“我在等你,去画舫喝酒!”
赵儒林没有拒绝,跟着赵辰溪上了画舫,若是往常,画舫总是有许多人,歌舞升平,可今日,偌大的画舫上,却只有赵辰溪和赵儒林他们两人。
赵辰溪坐在那里,煮着一壶酒:“我包了整个画舫,让我们好说话!”
“皇叔还真是家财万贯啊!”赵儒林看着赵辰溪,忍不住说道。
要知道因为国库空虚,后宫缩减用度,不受宠的妃嫔,用度还没有权贵人家的小姐宽裕,而早就该封王位的赵儒林,也因此一直没有得封,而赵辰溪,却能轻而易举的包下来一整个画舫,实在是让人眼红啊!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忍不住笑了笑:“家财万贯算不上,但是我府上的王妃实在是太能赚钱了,大概是遗传了沐家经商的天分吧!”
赵儒林没有说话,接过酒水喝了一口:“皇叔确实比父皇要好过多了。”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好半晌,然后轻轻的笑了笑:“你父皇的那个位置本就不好坐,你父皇也是没办法才会被推到那个位置上,所以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会为了那个位置不择手段。”
“皇祖父说,他曾经立密诏立你为储君!”赵儒林看着赵辰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辰溪刚送到嘴边的酒水,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要不要喝了,看着赵儒林好半天,最后将酒杯放下:“父皇怎么什么都同你说?”
赵儒林笑了笑:“怎么,难道这件事,父皇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赵辰溪笑道,“你应当知道的,你父皇向来都是一副不争的性子,尤其是,我还是他亲弟弟的时候,当年你祖父病重的时候,诏书放在了任成那里,你父皇亲眼见过的,还是他亲手将诏书交给我的!”
“所以,算起来,我父皇的皇位,算起你让给他的了?”赵儒林看着赵儒林,眸光微动。
“不是让,而是他更适合!”赵辰溪拿起酒壶,给赵儒林添了酒水,“你皇祖父觉得我聪慧,有帝王之相,但是大周历经数十年的讨伐,已经到了应该修身养性的时候,你觉得,就我这个性子,会甘于修身养性吗?”
“我在山野间长大,早就不适合朝堂的生活了,若是让我坐那个位置,我未必能做的像你父皇那样好,只能说,你父皇,成全了我!”赵辰溪看着自己的酒杯半晌,然后一口喝尽。
赵儒林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道:“那如果,当初我父皇没有成全你,江山百姓,挚爱红颜,你又该如何选择?”
赵辰溪看了一眼赵儒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低声笑道:“那你呢,赵儒林,你又要如何选?”
“我不知,我只知道,我舍不得她,纵然往后她会怨恨我,我也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论什么结果,我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赵儒林看着酒杯里清冽的酒水,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她走。”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半晌,最后大笑起来:“哈哈哈,若是胜蓝在这里,听到你的这番话,只怕是要气的将你吊起来打!”
赵儒林不再说话。
赵辰溪看着赵儒林许久,最后轻笑道:“当初,我与胜蓝之间,我亦是如此做了,不论她是否往后会怨恨我,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她从我身边离开!胜蓝是草原上的儿女,她喜欢肆意人生的生活,可我还是将她禁锢在了身边,只是因为我不能没有她,说起来,我何其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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