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一大早的鸡飞狗跳。
昨晚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祝老夫人不在意儿子多了几房妾室,她在意的是,竟然有婢女不知羞耻,耽误自己儿子的正事!
因此一大早,她就让身边的汤嬷嬷,去传令,罚玉竹跪了一个时辰。
祝成景也很是无奈,只得看着玉竹跪在书房院里掉眼泪。
他递了病假的折子进宫,又好生安抚了辛劳一夜的玉竹,抬了妾,赐居玉安院,顺便又拨了两个丫鬟过去。
忙完这一切,赶着去照看一下顾氏的面子。
顾氏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郎心似铁,妾意如绵,只要景郎心里有妾身就够了,不过多个人伺候景郎,妾身不难过的。”
祝成景刚安抚完哭唧唧的玉竹,又面对哭唧唧的顾氏,整个人十分不耐烦:“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事吗?昨日说要去那庙里找法师祈福来着,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去吧。”
说完便起身要离开,他心里仍旧惦记着缠绵一夜的玉竹。
顾氏将眼眶中的泪珠生生地憋了回去,也不敢多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祝成景离开。
不多时,便领着一群嬷嬷小厮去了西山的天灵庙。
玉竹年轻貌美,祝成景食髓知味,二人没了顾忌,一整天都窝在玉安院里,鸳鸯锦被翻红浪,不知天地为何物。
似乎只有明月苑里一片祥和。
李嬷嬷带着绿竹和白桃在绣帕子,柔嘉缠着青语教自己武功,午后,孙绣娘送过来几身样衣,柔嘉试了也都很满意。
及至入夜。
绿竹正在张罗着饭食,白桃兴冲冲地从外面跑回来,跟众人说道:“夫人,果真请了一位道士回来,现在就安置在客院里,说是明日正午,就要做法事呢。”
柔嘉想起那日,顾氏和玉竹在荣音堂中一唱一和,不仅把春姨娘的死撇得一干二净,最后还说是要找法师来驱祟祈福。
这样的收场,对顾氏来说,虽然不体面,却也是最不错的选择了。
祝家众人对这位法师也算是重视,第二日才到午时,府上的家眷便都过来围观看热闹。
因而这位法师做起法事来也十分卖力。
他站在顾氏院门前的那片梅林处,穿着一身长袍,手持一柄法器,摆好姿势,准备开始上蹿下跳。
海氏看热闹不嫌事大,扬声道:“先前有一位丫鬟,一位姨娘,都是吊死在这片梅林前,法师你给看看,这院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邪祟!”
那法师手指翻飞,两眼望天,默不作声,片刻后又拎着剑,脚底生风,在府上各处院落间窜来窜去。
看热闹的人群紧随其后,吵吵嚷嚷的,等众人来到明月苑时,柔嘉大老远就听到了。
没一会儿,动静又渐渐远去,柔嘉挑挑眉,看向青语:“去跟上看看。”
青语二话不说,提气一跃,立即消失在柔嘉眼前。
法师在府上绕了一圈,再次回到明月苑前的白玉石桥处,他捋了捋那两撇小胡子,长叹一口气,说道:“唉,这片湖水,阴气甚重啊!”
他如此一说,顾氏便捻起帕子,摁了摁眼角说道:“法师说的是呢,府上有位夫人,就是落水淹死在这湖里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她生的儿子,也是落入这湖水中,没了性命。”
法师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法师长叹一口气:“这二人,长年累月地留在府中不愿投生,如今已经变成了邪祟,反倒让活着的人受累!”
说着便左手扬起一把粉末,右手扬起一把黄纸,口中念念有词:“净化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