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没有再开口，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不难看出来，她是在哭，虽然她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哽咽声。
林听看着她的发顶，猛然想起她因从小的生活环境一向坚强，很少在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更不要说是落泪，除了四年前目睹那场车祸的那一段时间以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在这一刻，他很想不管不顾地和盘托出，可仅存的理智一遍又一遍地警告着他不可以，那样只会害了她。
时间在两个人沉默中悄然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程果终于调整好情绪。”
“不好意思啊。”她说着尴尬笑了笑：“稍微喝了点酒，然后就感觉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可人真的坐在这里，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说完站起身来，想了想又道：“你好好养伤，祝你……”
祝福的话有好多，可她最后说出口的只有四个字：“祝你平安喜乐。”
林听点头，沉声重复：“平安喜乐。”
她可以平安喜乐，不就是这四年来他最想要的吗？
程果颔首，转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又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她刚走一步便撞到了一旁的陪护床脚上，险些摔倒。
林听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全然忘记了自己眼下受伤在身，动作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瞬间额头冒出了冷汗。
可他却强撑着开口问：“你有事吗？”
程果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异常，只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病房。
陈小冉还在病区外等待，看见她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陈川在一旁说：“程小姐，我送你回去。”
程果目光木然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陈川挡在她的面前，语气恭敬：“程小姐，这是林总吩咐过的，请您不要让我难做，况且……”
他目光看向一旁的陈小冉：“这么晚了，这位小姐把您送回去之后，自己回家也不安全，不是吗？”
程果闻言，停下脚步。
陈小冉立刻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姐，你不用考虑我。”
程果没有再犹豫，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陈助理了。”
秋月阁距离中心医院并不远，陈川先把程果送到了住宅楼下，才再一次发动车子送陈小冉回家。
程果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直接瘫坐在沙发上。
乔薇薇见此，立刻去给她倒了杯水。
“你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啊？”她问。
程果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程程已经睡了吗？”
乔薇薇嗯了一声：“睡了有一会儿了。”
“谢谢你薇薇，这几年我总是麻烦你。”程果接过水杯道谢。
今天又是因为她要请大家聚餐，乔薇薇帮她去幼儿园接了程程，然后又在家里待这么久。
“你说这是什么话？”乔薇薇语气不悦，而后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落寞：“等你离开了北城，想麻烦我都麻烦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