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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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坐飞机有头等舱经济舱的分别,单只是下了飞机后,是坐机场大巴走,还是打的走,还是有专车来接,处处都显示出你所处的阶层和待遇。
很显然,现在高强一家所受到的待遇绝对是最顶级的——专车来接,并且还是直接开进了停机坪!
“二叔,二婶。”
说话的是高强的大伯高卫国的儿子,也就是曾经给高强颁发过一等功勋章的公安部督察局的副局长高文安。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高强帮老爸略作介绍,众人即刻上了高文安带来的军牌奥迪。
奥迪车并没有直接进市内,而是是开向了西山方向,高文安解释道:“爷爷脾气倔,一直不愿意去医院,现在还在西山的青松园……”
高卫东则急切的问道:“你爷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不见好转,一天能清醒一两个小时就不错了,即使是清醒着,话也说不太多……”高文安道。
高卫东沉默了,他从五岁就离开了父亲,对父亲的记忆比较模糊,却不想等到再见的时候,父亲却已经是重病在床,连话都说不了几句了……
“不过今天早上我父亲和大姑、二姑一起向爷爷说起二叔你们一家找到了,今天就会来看他,爷爷很激动,精神很高,我出来的时候还很清醒的盼着你们到呢……”高文安说道。
老爷子并没有大病,只不过是年纪大了,身体衰老。加上前不久染了风寒,最关键的问题是却是老爷子心气不顺。这才病情日益严重。而高卫国他们同意马上接高强父子进京,也是因为医生的建议,希望能给老爷子一个念想,让他心情舒畅的情况下,也许能重燃生机。
青松园位于京城西郊,一片疗养山庄之中,环境十分幽静。住的都是曾经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而高老爷子毫无疑问是其中分量最重的几位之一。一路上过了几道武警荷枪实弹守卫的关卡,看得高家三口目瞪口呆——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看看人家这儿的保安,绝对和老家那家家喂狗不是一个等级啊……
奥迪车缓缓的停在一座小院前,高强一家下了车。就看到了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正目光灼灼的站在院子里。望向显得有些拘谨的高卫东。
高卫东迎上老人的目光,愣了愣神。
“卫东。”老人严肃的脸色缓缓的缓和下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唤道。
“大,大哥?”高卫东有些激动的颤声叫道。
高卫国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高卫东急忙迎上前去,到了进前两步。却又拘束的住了脚,没有兄弟重逢的拥抱,高卫国只是伸出手来,和高卫东重重的握了握,拍了拍高卫东的手背,又朝秦书芳和高强略一点头示意,说道:“先进去吧,父亲盼着见你们呢……”
高卫东点了点头。被高卫国拖着手向后院走去。
院子很大,分为前后两进。房子是仿古式的大瓦房,前院种了不少花草。一行人沿着小径穿过前院,进了后院一间房间中,人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说道:“首长,您别急,您别动……”
“是不是到了?快让他们进来……”
高卫国也终于不再四平八稳的样子了,脚步急了几分,拉着高卫东就进了房间,却见高卫红和一位和她面相相近的中年女人以及几位医生护士正在那儿搀扶着病床的一位老人。
高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消瘦的面容布满了老人斑,深深的皱纹如同凿刻一般,一双眼睛里满是灼灼的热切之光,一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高卫东,目光就凝定起来,一动不动的凝望了许久,才张了张嘴,然后出人意料的开口骂道:“小兔崽子,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高强眨巴眨巴眼,难道骂人也遗传?话说老爸最喜欢骂咱小兔崽子了……
高老爷子一声骂语出口,高卫东立马就热泪盈眶了,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高卫红扶着老爷子笑道:“爸,您怎么骂起人来了?”
“骂他应该!”老爷子理直气壮的道,“老子找了他三十多年了,费了多大劲儿?不骂他几句出出气,我这心气儿能顺吗?哼,这小兔崽子,见了老子也不知道叫一声!”
高卫红不禁笑着望向高卫东,高卫东一听这话也忍不住了,抢上前两步径直就跪在了床前,哭出了声,道:“爸……”
老爷子也激动了,老眼湿润起来,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想去抚摩高卫东的脸,高卫东慌忙凑前,扶着父亲的手。
高卫红也扶着老爷子的手肘,又劝道:“爸,您可不能太激动啊,卫东找到了,这是好事儿,您可不能哭……”
“谁哭了?老子一辈子什么时候哭过?”高老爷子一听这话,立马气冲冲的嚷道,“小兔崽子,你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不用你哭孝!”
啧,咱这爷爷很有意思啊,嗯,至少看起来比那位一副四平八稳的架势的大伯要好得多……
高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老爸挨骂,老爷子却把目光扫过来了。
“小兔崽子,这是你媳妇和儿子?”老爷子问道。
秦书芳慌忙上去问侯,老爷子对儿媳妇的态度就和蔼多了,很是客气的问了夸赞了两句。
高卫东又朝高强嚷道:“小兔崽子,还不过来给你爷爷磕头!”
高强苦着脸上前两步,在床头前跪了下来,道:“小小兔崽子给爷爷磕头了,祝爷爷身体早点好起来。”
一屋子不禁脸色古怪了起来。“小小兔崽子”?这叫个什么话嘛?还跟着“给爷爷磕头”?那岂不是说爷爷是“兔崽子”,儿子是“小兔崽子”。孙子自然就是“小小兔崽子”了……
高卫东脸一红,正准备训高强呢,高老爷子却哈哈笑了起来,道:“好小子,看我老头子第一次见面就骂你爸,不服气了?这么快就要找回来?好,有种。这才像我高家的人,哈哈……”
“爸,这小兔崽子被我惯坏了……”高卫东狠狠的瞪了高强一眼,心里却是一松,传说中的大元帅,电视上的老首长。并没有那么神秘威严。没有那么远的距离感,真的如同一个溺爱子孙的老人一般,这一刻,高卫东真的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哈哈,什么惯坏不惯坏的,年轻人就得有点脾气!”高老爷子说着瞪了高卫国等人一眼,道。“别跟他们似的,整天这也妥协,那也妥协,一点骨气都没了,官再大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