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不理解,父亲母亲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狠心把自己丢给老爷子,但此时此刻他开始宽慰自己:说不定他们也是这个样子,有说不出的苦衷那?
电话里孙茜雯的母亲哭哭啼啼有很多话没有交代清楚,潘红升决定去见她一面。
“花妖,给我准备一套衣服,考究一点的。”潘红升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开始注重自己的穿着,第一次在见某个人之前要可以的打扮自己。
“哦?是……”身为他多年住贴身助手的花妖听了这个要求也是猛地一愣: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
灰sè商务男装,深灰sè的裤子,呈亮的名牌皮鞋。
镜子里的潘红升有些陌生,他这样穿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体现出他的态度。
“怎么样这身?”花妖在镜子后面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的反应,这是花妖的一大本事之一,可以根据潘红升细微的表情来捕捉情绪的变化。
但是这次她却失手了,因为呈现在镜子里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空洞的神情就像是正要上祭品台喂鹰的普罗米修斯。
十几分钟后,衣冠楚楚的潘红升终于见到了孙茜雯的母亲,她的母亲像想象中一样漂亮略显雍容,模样长的很像是一个老牌明星。
潘红升在茶馆的走廊中愣了好几秒,直到对方先微笑着站起来跟自己打招呼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啊,潘先生……”孙茜雯母亲满脸歉意:“我们的家事还要劳烦您cāo劳,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潘红升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有种忸怩的感觉,孙茜雯母亲的声音很柔和,很温暖。
她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大美女,要不然身为富家公子的孙茜雯父亲会为了她甘心情愿的抛下一切。
但是似乎每个痴情富家子的下场都不好,从古到今。
现在的很多女孩都梦想着自己有朝一rì嫁入豪门麻雀变凤凰,殊不知这对双方都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别说什么有爱就有一切,死了都要死之类的鬼话;没有相称的背景和阶级,悬殊越大,阻力越大。
强势的女方可以招婿,因为这样可以为自己的家族招徕一个jīng明强干的可靠的助手,不收工钱还免费为自己卖命。
但强势的男方无论如何都很难接受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子;因为那象征着财产权的旁落和力量的消减。
孙茜雯的父亲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虽然已经将四十多岁的女人依然保持着少女时代的那种优雅和从容。
虽然额角的皱纹解释了岁月年轮的真相,但相比较其他的同龄人,她至少显得年轻7-8岁。
“孙伯母,我想问一下,你去牛马律师那里支钱,是有什么急事吗?”潘红升听了前面的事情,心里已经差不多有底了。
对方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窘境,不然的话身为母亲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尴尬的事情来。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孙茜雯母亲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原本柔和的声线就像是宁静的大海起了微微的波澜。
原来她这些年一直在拼命的在外面赚钱攒钱,想把当年欠下的巨额债务还上,好堂而皇之心安理得的出现在孙茜雯的生活中。但高利贷这种东西利滚利,不是靠那点零敲碎打的小钱就可以还上的。
这些年她换了很多工作,从宾馆铺床单的服务员做起最后成了国企能源公司的主管,用了大半辈子时间又向公家借了一笔钱才把高利贷还上。
本以为无债一身轻,没想到单位的某个领导却以此为要挟,要占有她……
“那个男人家里有媳妇老婆,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能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但他是我们单位的地区总经理,并且正好知道了我挪用公家结余款项的事情……”说到这里,孙茜雯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人逼得又紧,他居然知道了孙茜雯的单位,威胁说我再不就范就要报案,并且把事情宣扬出去……”
一切都明白了……潘红升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平静的问道:“你欠单位的款项是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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