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让小二送水上来沐了个浴。
她讨厌身上有驱赶不走的血腥味,和衣服上沾染的沙尘。
洗净之后才算心情好了一点。
但是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进。”她以为是下属。
但没想到卫宴洲没走,手上还端着热食跨进来。
.....脸上那碍眼的血迹都凝结成深紫色了也不擦。
程宁将擦着长发的布巾一丢,冷笑道:“怎么,最近厨娘当上瘾了?”
她真的不知道前面那些汤是卫宴洲熬的,以为这人不管怎么样,至少在厨艺方面,绝不可能比她有天赋。
但是真相揭开,还真是他。
你说气不气人。
卫宴洲将托盘放在桌面,碗里是热腾腾的汤面条,上头飘着几块卖相绝佳的牛肉。
反正已经让他进来了,那他就自作主张,不退出去了。
“你没吃东西,我就看着做了一些。”
先不说程宁饿不饿,但是面条汤里飘出的香味真的与她过去这段时间喝的牛肉汤的香味很相似。
也非常恰巧地勾起了程宁的饥饿。
她确实不吃羊肉,否则在发现南熵四周有不对劲的时候,怎么也会先吃几口再打破平衡开战。
打架实在太消耗精力了。
后知后觉地感到饥饿。
卫宴洲将筷子举到她面前:“饿久了胃会痛,吃几口吧?”
这是距离上次夜半之后,他们第一次在烛火
卫宴洲确实很想见程宁,但他现在想尽量让程宁开心一点,所以他可以不出现。
但是有时候又觉得,程宁还是不会照顾自己,让他放不下心。
“我可以下楼点菜。”程宁冷哼:“不需要你这么劳心劳力。”
“我没有劳心劳力。”
卫宴洲干脆在她身前蹲下来,仰头:“也不是为了让你心软,你先试试合不合口味,不合口味再下去,以免有人混进了客栈,在食物上动手脚,行吗?”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
就算说,大多也是论事的时候,只有对着程宁是哄的。
这态度,说低到了尘埃里也不为过。
程宁很想脱口而出一声脏话,她以为足够了解卫宴洲,那夜那番话说完之后,她以为就该到此为止了。
因为卫宴洲有他自己的骄傲,他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他自己。
可他的轴劲,又确实出乎了程宁的预料。
这人到底....脸皮上涂了几层粉,能这么面不改色了?
但是这么晓之以理的时候,程宁是没法说出别的话的。
她勉为其难接过筷子,挑了一根面吃了。
出乎意料的香。
不得不说,卫宴洲的手艺每一天都在进步,要不她也不会日日将汤都喝完了。
但她嘴上却说:“一般,不如楼下厨子。”
“是不是不想吃面?想吃小炒?”卫宴洲以为是不合口味:“你想吃什么?”
大有一种程宁只要说出一样,他就立刻再去做。
不嫌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