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他为了避嫌,也因自己实在不知父皇死前发生了什么,所以对程宁他什么都没说。
只给了那支发钗,撇清了关系。
他向来是有些怕程宁的,虽然比程宁要年长一些,可是他自小性子便温和怯懦。
当年弱冠时,父皇有心要他代行国事,他甫一接触,吓坏了。
程宁知道后,还笑话了他一场,说他这样不行,往后怎么当皇帝。
还是卫宴洲在身边帮了不少,他才渐渐上手的。
他不似程宁果敢,也不如弟弟有手段。
现在....封了王,迁府别居,说实话他还松了口气。
程宁点头,意思是挺好的。
再多的便也无话了,她与卫宴书本就不像与卫宴洲,可以侃侃而谈。
所以从前,就算老爹说她往后会嫁给卫宴书,她能想到的也是相敬如宾。
与兄嫂那样的举案齐眉,大约是不能的。
卫宴书还没走,目光从殿内卫宴洲欧阳曦的身上收回:“从前想不到他是这样子的。”
明明什么都没说,程宁却又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同样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确实也会说一句:想不到卫宴洲还有这样一面。
会跟美人谈笑风生。
程宁收回视线,望着脚上的绣鞋,有些怔忪。
“他从前跟我说过,”卫宴书嘴角掬着一抹笑意:“有一天朝廷安定了,我能独立处理朝政,就把他派去打仗。”
程宁讶然,没想到还有这事。
打仗?卫宴洲吗?
他从未表露过征战杀伐的欲望,怎么会跟卫宴书说这话。
卫宴书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是文妃有一回催他成亲的时候,他出来偷偷跟我说的,说不想成婚,想去西北。”
一旁的春华听见了,低垂了眉眼。
不想成婚.....倒是卫宴洲会说的话。
从前程宁也打趣过他,问他打算蹉跎到什么时候。
都弱冠了也不想着娶个媳妇。
他的回答大同小异。
回忆往事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卫宴书说了几句就不说了。
他看向程宁:“你过得好吗?”
这话程宁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若是说好,卫宴书也信了么?
于是只能苦涩地笑了笑。
卫宴书秃自尴尬:“瞧我的话问的,对不起阿宁,我帮不到你。”
皇后早死,他是被文妃抚养长大的。
自己的母亲与文妃是亲姊妹,跟卫宴洲的关系更不用说。
但他向来胆子小,做事瞻前顾后的,完美继承了先帝的脾性。
文妃一死,先帝也崩了,他吓破了胆,当天就中风不起。
再醒来,听闻变天了,卫宴洲当了皇帝。
虽然人人都觉得,九五之尊的地位,万人之上,要什么都容易。
但他还是害怕的。
也因此,再听闻卫宴洲继位时,他其实松了一大口气。
不是他就好,不是他更好。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卫宴洲也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不再是自己熟悉弟弟。
也不再是会与他讲心事的少年人。
程家一事上,他甚求情都不敢说出口。
程宁被折磨成这样,亏他还敢问一句她过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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