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殿是商议公务的地方,辟出一张桌子,王喜叫人送来了午膳。
程宁的汤被拿下去热了。
“感动么?”卫宴洲叽谑地看她:“傅佑廷可是为了你,连朕都敢得罪。”
程宁无声地给他布菜,显然不想回答。
哑了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想搭话的时候就不张嘴,剩下一个也吵不起来。
“别弄得你是诚心来吃饭似的,”卫宴洲推开菜碟:“说吧,什么事?”
程宁想了想,沾着清水在桌上写:烟火走私,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都心知肚明,程宁来这的缘由。
但是一个偏偏还要问一次,一个也不介意答。
“你不让我听见一点动静,是查到了这批烟火确实有问题,对不对?”
桌上的餐具被推开一旁,密密麻麻都是程宁写的字。
她还是聪明,举一反三。
即便卫宴洲什么都不在她面前泄露,她还是能准确地猜中。
那批走私的烟火确实有问题,不论是制作的用料上,还是数量上。
用的劣质火药,硫磺超标,金属粉末超标。
一旦大规模点燃,很难收住火势。
卫宴洲掀开眼帘看她:“你想怎么样?”
“若是出事,波及百姓。”程宁拧着眉,显得有些激动:你明知一定会出事,却冷眼旁观?
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越发不能理解卫宴洲。
走私的罪名明明够治罪李氏了,他非得将任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卫宴洲看着她,靠回椅背,坦然又恶劣地:“不出事,怎么能治重罪?走私?走私能扳倒谁?”
虽然程宁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可是听他亲耳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一寒。
“你心里清楚朕的打算,现在亲口告诉你,好受么?”
卫宴洲的话不带一点温情。
趁着程宁写不及,他继续说:“有时候朕希望你没那么敏锐,因为你现在手中没有权力,你即便知道了朕的打算,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不愿意见程宁,是已经猜到了,程宁如果能说话,又会说出曾经说过的那句:“你不适合当皇帝。”
会觉得他残暴。
明明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烟火走私的动向,一声令下就可以抓人。
为什么偏偏还要等。
以让百姓犯险为代价,扳倒一个家族,值得吗?
程宁脸色煞白,两个人同样失了胃口。
良久,她在桌上写:所以我们不一样。
她从小周旋在平民中,深刻地知道百姓才是国本,政治永远是为百姓牺牲。
但是卫宴洲不是,在他那里,百姓是为政治牺牲的。
他要达到朝中官员平衡,要惩处李氏,就能够牺牲百姓。
“是,”卫宴洲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被程宁气的肝疼:“或许傅佑廷会与你想的一样,那怎么方才不去求他呢?”
程宁知道兹事体大,这件事不允许她泄露半分。
为什么不跟傅佑廷说?
因为以傅佑廷一个人力气,无法与卫宴洲抗衡。
程宁又写:人命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呢?除夕夜的燕京,燃放炮竹烟火的地方,会聚集多少人你应该知道!
一旦爆竹失控,人挤人,不是会被烧死就是会被踩死!
他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些话?
“程宁,”卫宴洲探过身子,抓住程宁的下巴:“你要清楚,若朕没有在烟火运输上下功夫,先查出质量问题,他们还是逃不了一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