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面如土色。
旧事重提,偏偏在场几个人都有耳闻这件事。
三年前。
南疆发生动乱,临近年关,原本在燕京养伤的傅佑廷坚持要带兵上战场。
程宁原本要替他去,被他拒了,原因是程宁刚经过一场大战,别再奔波一趟。
他出征那日,程宁在城墙上送别。
那一日是除夕,城内是欢天喜地的百姓,城外是蓄势待发的战马。
马还没跑出去,傅佑廷勒着马缰,往城墙上望。
卫宴洲恰巧找程宁有事,当时也在一旁。
傅佑廷冲卫宴洲挑衅一笑,扬声冲程宁喊:“阿宁!!”
风太大,声音被吹的有些散,但是四周的将士都看了过来。
“啊?”程宁不明所以,以为他落了东西:“什么?”
“我心悦你!”
傅佑廷丝毫不避讳有众多人在场,喊叫的分外高昂。
程宁:“......”
霎那间,身边卫宴洲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程宁身上。
万籁寂静,没有人知道傅佑廷为何会有这么一出。
虽说都出身将门,又是多年至交好友,而且傅佑廷对程宁也确实照顾有加。
但是全燕京都知道,大殿下卫宴书与程宁将军,这婚事是早晚的事。
怎么傅佑廷还敢说出这种话。
沉默良久,程宁用了一句:“滚你大爷,拿本将军开涮是吧?”
巧妙地化解了傅佑廷的语出惊人。
而傅佑廷也哈哈一声大笑,不再说别的,策马离开。
此后三年,先帝果然指婚程宁和卫宴书,中间战事吃紧,大家都无暇顾及这些。
没想到卫宴洲竟然还记着,谢念瑶也记着。
程宁回过神,寒着脸:“陛下就在身边,难道不知傅将军爱开玩笑?”
她是真的怕,卫宴洲这个疯子,处事狠厉,有时候仅凭心情。
万一惹他不悦真要对傅佑廷下手,那晋阳真的危矣。
而且傅佑廷无辜,这些年朝堂争斗不断,他从一而终守在南疆,并没有什么错。
“爱妃紧张什么,”卫宴洲一哂:“不过是年关将近,傅将军也该回京述职了吧?”
程宁曾经交代过傅佑廷先别回京,现下局势不好。
前朝谢家当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如若要将傅佑廷拖下水,也只是寻个理由罢了。
没必要回来淌这趟浑水。
如果有的选,程宁也宁愿一辈子待在西北。
但是临近年关,若是卫宴洲有召,傅佑廷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否则就会变成他抗旨不尊。
卫宴洲说到底也就是在试探她的反应而已。
提到傅佑廷,她反应越大,卫宴洲会越不悦。
“傅将军是陛下的臣子,要如何,都由陛下做主。”
谢念瑶不甘心事情如此轻易被程宁含糊过去。
“熹妃说的大义凛然,傅将军做事向来大胆,若是当年的事重来一次,那才叫真的好笑呢。”
说来说去,话里话外,就是不相信她与傅佑廷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