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嬉笑打闹间,倒散去了不少愁云惨雾。
“这蒸糕可真好吃!”
桌上菜品琳琅满目,孙商遥似是发现了一道味道不错的甜点,不住地下着筷,鼓囊着嘴道:“半夏姐,这也是你做的么?”
“那个不是,那是如丝做的……”
“哦?如丝姐姐,那你的手艺可真是了不得呢!”孙商遥朝柳如丝夸赞道。
“喂!我说孙商遥!你就只知道吃……也不见你来厨房帮忙!你再看看你弟弟……”
“半夏姐……你刚不是还说商远偏帮星陨哥么?怎么又夸起他来了?”孙商遥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管那么多呢!吃你的糕吧……”半夏作势就要去敲孙商遥的脑袋,被他给躲了过去。
“……”
“姐姐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道‘水晶龙凤糕’……”柳如丝正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糕点出神。
说着说着,她陷入回忆道:“明明是那么喜静冷情的性子,却爱吃甜食,我还调侃她‘离了我这个大厨,她可得要饿死了’!如今……如今……姐姐……姐姐……”
柳如竹越想越泣不成声,埋头以手掩面,将泪水落入了自己的掌心。
“如丝姑娘,你别哭了……”半夏只好起身去安抚她,踯躅道:“大战在即,现在还不是杞人忧天的时候……”
“是啊,如丝……你可得打起精神来!我想,你姐姐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模样!等明儿个她回来了,你再亲手将这蒸糕做给她吃!”
“嗯……我一定等她回来!”柳如丝坚定地道。
俞非晚安抚地拍了拍柳如丝的肩膀,又低声问谢承昱道:“听石溪说,你昨晚去了丞相府,公孙公子做何打算?”
“话已带到,怎么做决定,全凭他们自己。”谢承昱言简意赅地道。
俞非晚心下亮如明镜——有没有公孙颉和许亦枫,对明天的行动来说,都无关紧要。
谢承昱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此次明为求援,实际上也不过是,给到身处棋局中之人,一个真相罢了。
窗外积雪封霜,风雨凄凄。
眼看寒冬即将过去,而明日,将迎来安京城最漫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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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东华门宫门外。
今日,天气难得地放了晴,露出清透曜目的青白色。
偌大的刑场上一大早便挤满了人:负罪的刑囚,负责看守的官兵和禁卫军,监刑的雷霆司,以及观望的平民百姓……
内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朝廷命官被处斩,本就是轰动全城的大事,更何况此人是战功赫赫的岑烨将军。
百姓们虽不明就里——皇帝亲封的三品将军岑烨,为何会与那江湖门派醉江楼勾结?但他到底是沦为了阶下囚,即便一朝再得势,也不得不屈从于皇权威慑之下。
也有心明眼亮的一群人,自发的来到东华门集结,只为送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最后一程。
岑烨将军着一身染血的囚服,静默地跪坐在刑台中央,如一座入定的石佛像,即使是戴罪之身,也依稀能辨认出,他脸上刚毅坚韧的神色。
“岑将军可是咱们天漓的大恩人呐!狗皇帝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嘘!小点声,这儿可是皇家的地盘,你不怕被打成乱党么?”
“皇家的地盘又如何?难不成还真能‘’白的变成黑的‘’?还真能‘滥杀无辜’不成?”
“哎……我说你,少说两句吧……还嫌这京城里不够乱么?”
“……”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但朝不保夕如他们,即使再怨愤,也只能徒增几分伤感罢了……
雷炼坐在监刑台上,看了看天色,百无聊赖。
原本圣上一直命他负责看管岑烨众党和监斩一事,临了不知何故,圣上竟下令只问斩岑烨一人,其余乱党容后处置!
雷炼抖了抖肩上的碎屑,喘了一口粗气,心下仍旧不快。
皇帝的心思,越发捉摸不透了,可惜他一身本领,还一直过着仰人鼻息,拾人牙慧的日子。
哼!不过以他和公孙无量的盘算,这狗皇帝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时间缓缓流淌,晷针的影子,即将投向晷盘的正下方。
雷炼双手环胸,百无聊赖地道:“岑大将军,刑时将近,你还有何遗言要留,尽可道来!”
岑烨闻言,抬首看了看头顶的天光,一片灰蒙蒙的惨白,连日头的颜色也辨不分明,一如如今的天漓王朝,污浊混沌,泥泞不堪。
“我天漓江山巍巍,流水滔滔,失地几复还,大宛何时灭?只待蛟蟒断首,苍龙腾飞,烨……唯以一心祭乾坤!”
雷炼一介山野莽夫,自是听不出岑烨满腔的抒怀之情。
他不屑地喝道:“哼,真是不自量力!午时已到,行刑!”
“咚咚咚”,雷霆司齐声响应,长戟与地面摩擦出“轰隆隆”的声音。
城门的烽火台上,传来“嗡嗡”的号角声,像是某种动物的哀鸣呜咽,又像是一个开关,拉开了一场突变的序幕——
就在众人引颈的目光,皆投向刑场中央时,谢承昱踏着乘云纵,自人群中鱼跃而起,探身直奔岑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