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晚?”
“什……什么?”
恍惚中,谢承昱低沉的声音,唤回了俞非晚的神智。
“我说,明日我们便启程去神农峰。有盛前辈在,我们正好可以问一问他……师父中毒之事。”
“哦……嗯……听……听你的。”俞非晚含糊地道。她因伤心过度,言语间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在谢承昱耳中,黏糊又可爱。
“对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商遥?我们要带着他一起上神农峰吗?”
“路途遥远,神农峰又地处偏僻,还是不要让他折腾了。我已去信天翁,让他派暗卫过来,接商遥回醉江楼。借此机会,也好让他在楼中历练历练。”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俞非晚回答道。
如今,她在这世上,已然是一个孤儿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她内心不免又是一阵失落。
但不知为何,明明她并未同谢承昱说过什么,甚至阿爹也未有嘱托,但谢承昱这几日对她,与以往皆有不同。
她也说不上来有何区别,但就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睡吧……”
烛火微萤,谢承昱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他的侧颜,在昏暗的光线中隐隐约约,有些看不真切。
月色如水,树影婆娑,虫鸣鸟叫,静谧如斯。
俞非晚望着窗外的那株白山茶树,最终还是因太过疲累,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承昱则守在她的床边,凝视着桌上的烛光,直至蜡烛熔化,滴落,熄灭,化为一抹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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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谢承昱同俞非晚总算是抵达了神农峰脚下。
神农峰位于西南蛮蜀之地,此间丘陵起伏,多山川沟壑,陡崖峭壁。而神农峰,便是这一带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山间峰峦青翠,千岩万壑,云雾缭绕,望不见顶。
俞非晚清楚地记得,当初武半夏向他们描述,上山之路其险峻程度。这一路走来,她已是累得快瘫在地上了,她可不想去趟朋友家,还得要“过五关斩六将”。
因此,二人抵达山脚后,便找了家路边的驿站歇脚,顺便等武半夏下山来接他们。
驿站里的打尖儿端上来了热茶,俞非晚正小口小口地抿着,忽闻隔壁桌传来一阵议论声:
“哎,虎子哥,你听说了吗?天衍山庄的许庄主……死了!”
“什么?他……他不是曾经的武林第一高手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那被唤作“虎子”的壮汉自茶饮之间抬头,谨慎道:“你确定消息属实?”
“那当然……这我可不敢乱说……我一远方表舅,在天衍山庄内打杂,他亲口告诉我的!不过,他们全庄上下,对庄主的死因,都守口如瓶!虎子哥,你说奇怪不奇怪?”
“确实……这事儿属实蹊跷……”虎子哥沉吟道。
“还有……现下天衍山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啦!他们不仅要忙着操办庄主的丧事,还要选出新的继任庄主,这天下第一庄,可有的忙咯……”
“许庄主不就一个独子么?新庄主之位,必然是传给他了……”虎子哥附和道。
“也对……哎!可惜这许庄主,也是一代英杰啊,就这么没了,真是武林一大损失啊……”
“噗通”一声脆响,俞非晚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她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直指那桌子人喝道:“你说谁是英杰呢?”
“哎哟喂……这位姑娘,可千万手下留情啊!”打尖儿的一看,店里的茶碗碎片散落了一地,可不能任由这小女孩胡来!
他一甩肩上的毛巾,连忙跑过来,低声下气道:“这位姑……女侠……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呐!小店只是在这荒郊野岭,做些小本生意,实在经不起您这番折腾呐!”
“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小爷面前撒野?”虎子哥也不是吃素的,操起桌上的长棍,差点儿没把那木桌劈成两半。
“哟!虎子,你父亲的伤可好些了?”
眼看一场冲突在所难免,忽闻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俞非晚一回头,只见武半夏同星陨正站在离他们几步远处,笑意盈盈。
俞非晚也不禁高声惊呼:“半夏!”
“非晚!”武半夏走近俞非晚,拉住的手道:“太好了!总算把你们俩给盼来了!”
同时,武半夏将手中的两包什么东西,一把抛给了呆愣中的虎子,嘱咐道:“虎子……你赶紧回去给你父亲看伤,这两幅药,可以治他的偏头痛,赶紧的!”
“诶……谢谢武姑娘,也请替在下谢谢医仙!”虎子感激不已,连声称谢后,再看了一眼谢俞二人,便和他的同伴灰溜溜地消失在了驿站尽头。
“呼……”
打发走了“诊客”,武半夏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兴道:“非晚,你们近来可安好?”
星陨双手环胸,站在武半夏身侧,脸上也不禁带着笑意。
数日不见,几人之间格外想念对方。
俞非晚朝谢承昱看了一眼,略过“凉愁崖”一役,直言道:“我们很好,刚才多谢你相助!”
“嗨,小事,他们都是我爷爷曾诊治过的病人。”武半夏摆了摆手,欣然道:“对了,你们快随我上山,保证给你们个惊喜!”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承昱一眼,示意他们跟紧她,然后她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星陨的胳膊,一行人向着山林深处走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