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中仍旧酸涩难忍。
她与季骁两情相悦的曾经无时无刻不像一根刺,哽在他的喉中,让他咽不下去,亦吐不出来。
那些嫉妒、躁郁、痛苦如同粘腻牢固的蛛丝,死死地将他缠绕住,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以至于他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更无法面对种种阴暗荒唐的想法。
只能别扭着自己。
也为难了她。
越庭舟长长、长长地叹息。
“沅沅,你先回去吧。”
白沅沅看得出他的状态不对,但也不解,他们不过是政治联姻,为何他平白做出情根深种的姿态来?
倒像她对不起他似的。
方才她还没反应过来,慌乱之下只想解释,现在才想起来。
他们本来就不是需要解释这种问题的关系。
就像慕柔,她也不去问,他也不会解释一样。
这样的默契他们都维持四年了,没道理马上就要和离了还要去打破。
白沅沅想明白后,心中又坦然平静了许多,对于越庭舟的话也没有任何意见。
“是,太子殿下。”
她的表情和动作都挑不出来一点错,完完全全地符合失掉恩宠的小妾角色。
但越庭舟却察觉到有哪里不一样了。
先前的亲密无间与温情脉脉此时都变成了理智疏离。
一举一动间只见恭敬,竟无分毫情谊。
森然冰冷的寒意莫名蔓延,直至四肢百骸都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冰封的心脏却骤然紧缩,传来一下又一下的剧烈疼痛,仿佛被人用拳重击了一般。
白沅沅悄然离席,不带走一片云彩。
却无人发现某个一直暗中注视着越庭舟、白沅沅二人举动的人也跟着离开了。
明明是同样的姿态,越庭舟仍端坐在席间,便是执酒杯的手势都未曾变动分毫。
却让人觉得孤独与寂寥紧紧围绕着他,不由心生怜爱,可是与生俱来的贵气给人以强烈的距离感,让人靠近不得,也亲近不得。
只得把他当作高悬于夜幕的一轮明月,观之,敬之,远之。
急于求成的钱良才却不曾将这一幕放在心上,反而凑近了,讨好地说,“殿下放心,今日微臣必定让殿下尽兴而归。”
“静候佳音。”
钱良才大受鼓舞。
当即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丝竹声响,靡靡袅袅,彼时烛光浮跃,流光溢彩,交相辉映好不热闹。
就在此时一群胡姬打扮的舞娘娉娉袅袅地出现,随着走路,纤腰在空中扭出一截勾人的弧度,挺翘的臀也微微摆动。
随着乐声响起,她们的动作也逐渐大胆火辣起来。
钱良才神色暧昧地看向越庭舟。
“对此殿下可还满意?”这可是他们晋州最为美艳的舞娘。
也是最为暴露大胆的。
越庭舟面色平静,淡淡点评道:“美则美矣,毫无新意。”
钱良才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
越庭舟的回答很明显很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