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京城已经逐渐开始热闹起来,早市已开,街边的小摊贩纷纷叫嚷着,整个京城都活了过来,满是鲜活的气息。
越庭舟只是缓慢地走着,没能分半点心思给周边热闹的街道。
他不断地猜测着,等一下他回家,白沅沅又该是什么反应呢?
是计划得逞后的洋洋得意?不不,她不会那么明显。
定然是装模作样地哭天抹泪,质问他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装作妒妇的样子咄咄逼人,而所做的一切目的是为了离开他!
想到这,越庭舟又讽刺地勾起了唇角。
他或许太高看自己了。
说不定她连装模作样都不愿意,此时正睡得香甜,哪里顾得上他?
这一条路越走越亮,越来越宽,可越庭舟的眼眸却越来越暗,冰冷的怒意勾起毁天灭地的戾气,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他就这样走回了东宫。
越庭舟的手下见到他的模样,不免惊愕不已。
太子殿下向来以端方持重示人,怎么今日看着、看着失魂落魄的?好似丢了魂一样。
越庭舟对此毫不在意。
却在行至东宫大门时,脚步一滞。
门前正站着一人,面容憔悴,仿佛被霜打了的牡丹,以往的娇艳都在此刻失了颜色。
“你去见了慕柔,对吗?”白沅沅一滴眼泪也没流,可是整个人却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与绝望。
她似乎想笑,但只扯了扯嘴角,仍旧一丝笑意也无。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透露着灰败,唇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白,有一种莫名的病态。
越庭舟看着心里一抽,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沅沅。”越庭舟此时竟然还称得上平静。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到底耗费了他多大的力气。
白沅沅整个人都冻僵了,连一个笑都难以露出。
她说:“对、对。太子殿下说得对极。”
白沅沅转身想走,却忘了她的腿早就被冻到麻木,刚有动作便一个踉跄。
越庭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她摔在地上。
他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想上前去拉她。
她却狠狠挥开。
“太子殿下的好心肠,我无福消受,还是留给别人去吧。”
大概是磕痛了,白沅沅的眼角溢出汩汩热泪,她胡乱抹掉,不想叫越庭舟看见。
越庭舟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真的是她吗?
月兰连忙心疼地将白沅沅从地上扶起来,许是怒意过盛,竟让她胆大妄为地狠狠瞪了一眼太子,这才带着白沅沅离开。
他仍旧面无表情,可即将喷薄的怒意与无法言说的疯狂想法却莫名被压制了下来。
“随我来。”越庭舟进了书房。
“昨日种种,事无巨细,你一一道来。”
若是让他发现了证据——沅沅,这不能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不知为何,暗卫看着状似平静的越庭舟莫名毛骨悚然起来,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他躬身行礼,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被人流冲散之后,我率先找到了太子妃。当时太子妃站在桥上,不小心被他人撞倒,跌落在河中。不过好在河水不急,太子妃并未遇到危险,属下很快便带太子妃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