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门,虚空矗立,在开启的瞬间,流露出古老的苍茫,它是祭奠的产物,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很神秘,很难明,也很可怕。
“祭奠大会,每年都这个样子的么?”缘灭盯着铜门,向图克询问。
“往年只是祭奠,今年则是真正的了断!”图克回应,又看了一眼爱琴,说道,“她与古墓交感,所以才能把墓门召唤过来!”
缘灭沉默,与爱琴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一些事情,但都没有说出来。
“墓门在这里,可外面那些戾兽,是如何出现的!”缘灭依然有些不解。
“在荒漠深处,另有一处墓门,那并不是为人准备的,若从那里进去,会更危险!”图克解释道。
“您十年守墓,说的就是那里吧!”缘灭反问。
“不错!”图克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道,“但今时不同往日,那个地方早已被这些戾兽占据,根本不会有机会!”
缘灭想了想,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心绪变的很乱。
“你进去以后,要小心行事!”图克叮嘱道,“若是找到蛮荒旗,可以拿到最好,若是拿不到,就把它毁了!”
“是蛮荒旗作祟,还是有什么人心存不轨!还不一定呢?”缘灭的目光又瞥向了远处正与那些将要入墓之人谈话的西蒙,显然到这一刻,他还是没有放下对西蒙的怀疑。
“他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图克说道。
“您不觉得他对这件事情的情绪,太高涨了么?”缘灭很笃定,说道,“我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他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心忧天下,那才是最可怕的!”
图克愣了下,也看了眼西蒙,说道:“你太敏感了,就算你感觉没错,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否定一个人!”
“师父,您心胸宽广,能容下这世间善恶,现在想来,当年您离开青城时的心情,我也能体会一二了!”缘灭缓缓的开口,有些事,在他内心,始终是个结。
“仇恨是可以毁掉一个人,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只不过大义者,虽可如此,但也要面临时局动荡,有的时候,这就是枷锁,就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禁锢!”图克叹了口气,“所以你,不要太执着了!”
缘灭盯着图克看了良久,忽然笑了,后退了两步,躬身弯腰,向图克行了一礼,说道:“您的话,我谨记在心!”
图克也盯着缘灭,在那双眼睛中,除了赞赏和欣慰以外,还饱含着一种犹虑,他并不觉得缘灭是真的对自己的话信服,只能深深的感叹着,时事弄人,当年那个不更事的孩子,竟变的如此的多疑。
“师父!关于万青.......”缘灭抬起头,面色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浑拓多年前欠我一个人情!那件事由我去说服他!”图克显然已经从灵儿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主动开口道,“万青与我相交多年,算是有知遇之恩,此役一过,如果我活下来,便会与浑拓,亲赴中原,到时必定全力以赴!”
缘灭惊讶的望着图克,开口道:“您决定回去了?”
“这件事是我对蛮荒最后的牵绊,如果能有个了结,那便于此地没有任何瓜葛,除了中原,我还能去哪呢?”图克微笑的回应。
“那弟子,就恭迎师父大驾了!”缘灭说道。
图克收起笑容,郑重的拍了拍缘灭的肩膀,低声说道:“活下来,一切都能希望,小心点!”
“谢谢!”图克离去了,可他的话,却让缘灭感受到了暖意,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只可惜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师父还是师父,而自己,却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缘灭甩甩头,去除那杂乱的情绪,远处西蒙与那些人的谈话已经将要结束,在最后时刻,他把北风和七杀两名弟子叫到身前,一人给了一颗黑色的丹药,令他们当场服下。
缘灭眯起双眼,自服食丹药以后,他明显觉得七杀和北风的身上产生某些变化,那些原本缠绕在身上的巫气,被另外一股平和的气息掩盖,不在流露分毫。
“好手段!”缘灭感叹,他自然明白,这是在掩盖巫气,如此才能不受古墓气息的排挤,看来祭神坛,还有很多隐藏的手段。
“大哥!”一只粗大的手掌从后身后伸出,拍在缘灭肩上,令他全身晃动,那声音虽然不大,但非常的宏亮,尤其是贴在耳旁,刺激的缘灭,竟让他有些狼狈。
这声音,不止惊住了缘灭,更是将祭坛上西蒙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你!!!”缘灭没有感受到杀气,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是我呀!我是铁锤,这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呢!”铁锤大咧咧的,他头顶光秃,那些原有的乱发已经被剃光,也难怪缘灭没有认出来。
“铁锤!”缘灭眼睛亮起,主动上前,说道,“兄弟,多日不见,你这变化好大啊,还会说话了!”
“嘿嘿!俺就是随便学学!”铁锤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看了看缘灭的手臂,询问道,“大哥,你的手好些了么,上次的事,让铁锤真的很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缘灭摇头,打量着铁锤的身板,与第一次见到的感觉一样,这身板,居然与那些戾兽不相上下,简直不可思议,真不知道那个老头有什么能力,居然生出这么一个怪物。
“大哥!”铁锤的大拇指竖在缘灭面前,称赞道,“您可真威武,一个人就能把那帮老家伙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刚才不知哪个王八羔子算计俺!让俺动弹不得,俺肯定也上场,帮你收拾他们!”
“好啦!不要在意这些!”缘灭心里明白,这定然是西蒙使的诡计,目的就是让自己孤注一掷,事实上不光是铁锤,连袁起也收到了影响,没有及时现身,他拍了拍铁锤的手臂,问道,“兄弟,你这是也要进墓么?”
“当然啦!”铁锤说道,“大哥大嫂都要进去,那岂能少的了俺铁锤,大哥放心,这一次俺一定保护好嫂子!”
“嫂子!”缘灭连忙摆摆手,说道,“你误会了,那可不是什么嫂子!不许乱叫!”
一旁的爱琴,满身的血腥气味,此刻也不免被这种莫名的称呼惊住了,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装作没有听见。
“嘿嘿!”铁锤憨厚的笑道,“俺明白,俺明白!”
如此情形,本来没有什么事,竟被他弄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周围人的目光在缘灭和爱琴两个人身上来回移动,一时间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