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献还在一下一下地叫,陆辞秋不让他停他就不停,他甚至还学着陆辞秋的样子也去拍门。且除了一声“蓉蓉”,他还换了样,叫起了“妹妹妹妹”。
那个跟着他的丫鬟站在旁边开始抹眼泪,说大少爷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这么久的话,他是真担心大小姐,求大小姐出来见见少爷吧,为了少爷的病,您让一步可以吗?
却听屋里莫蓉冰说:“为了治儿子的病,就要女儿放弃心爱的人?”
那丫鬟吓得赶紧改口:“不是不是!大小姐,奴婢也是听说那陆家大少爷不是个良配,老爷和夫人平日里事事都依着您,可是这件事情都不同意,可见这门婚事本就不好啊!”
海氏却把话接了过来,大声道:“对!就是重男轻女!就是要让你为了你哥哥,放弃那所谓的心上人!莫蓉冰,家里宠了你这么多年,你平时在这望京城说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的,该给你的我们都给了,现在是不是也轮到你给家里做点什么了?我跟你父亲年纪大了,生不出来孩子了,将来你出嫁也跟了夫家姓,那咱们这个家怎么办?莫家总得有个人接家谱吧!你父亲总得有血脉传宗接代吧?男孩子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是比女孩子更重要一点,所以我们现在在必须选择的情况下,决定选择你的哥哥。蓉蓉,希望你能懂事。”
屋里的人又不说话了,屋外的人也没有再说话。
人人都知道海氏这话是在激莫蓉冰呢,实际上的莫家根本没有重男轻女这回事,就算真要选择,也绝对不会因为想要保儿子,就牺牲女儿的一生。
但如果女儿的一生是要绑在陆弘文身上的,那就一定得牺牲牺牲了。
莫子献因为见不着妹妹而着急,口中不停地说着什么,也没人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陆辞秋站在屋门外静静地等,终于听到里面的人说:“行了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听不懂你是在激我?何况若真是用我做交换阿秋才能给哥哥治病,那我义不容辞。
但是实际上,我了解你们,也了解阿秋。只要她说能治我哥的病,那么就算我不让步,她到最后也是会治的。所以这事儿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都回吧!我还是那句话,三日之内这门亲事就得订下来,我要看到交换庚帖,甚至要看到婚书。咱们自家就是衙门,婚书备案这事儿应该很方便吧!爹,劳您大驾,给女儿写一个。如果三日后这些东西我都没见着,我就咬了舌头死在家里,父母的生养之恩,女儿就只能来世再报了。”
外头的人没了法子,只能无奈地看向陆辞秋。
陆辞秋也挺无奈的,“你可真是算准了我的脾气,也知我定会心软。罢了,你且好生待着吧!你哥哥的病我会治,你这事儿……我也管到头了。”
她拉了莫子献一把,不再跟莫蓉冰说话。
莫家夫妇迎上前,眼中情绪十分复杂。又想说可不能不管蓉蓉啊,又想说请治治子献的病吧!再想想,就觉得自家真的有点儿不要脸了,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最后还是陆辞秋先说了话,她说:“蓉蓉是去了一趟陆府,回来才有了这档子事的,说起来我有责任,是我没照顾好她。莫叔莫婶放心,这事儿我不会不管。”
莫顾之点点头,海氏抹了把眼泪,夫妻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辞秋拉过海氏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再道:“先不要哭,这事儿只要陆家不应,蓉蓉也嫁不进去。我会再想办法,蓉蓉这儿说不通,我就去拦一拦陆家,总会有法子的。至于贵府公子这个病,我说能治就一定能治,这点请二位放心。但治这个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得好,脑子需要慢慢恢复,精神也得一天天养回来。不过也不会太久,为期一个月,我自会把他给医回来。只是这期间他可能得住到回春堂去,不知你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