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曹文宗话刚出口,须陀就被崇景袖子一卷一送,便云里雾里的飞了出去,摔了个四脚八叉。元宝见状大怒,拔刀就要上前,却被曹文宗一把按住了:“且住!你先去把须陀扶起来!”
“是!”元宝气哼哼的去扶兄弟,曹文宗上前道:“这里是大将军府,休得喧哗!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清楚了!”
围着崇景师徒的家仆看到是曹文宗过来了,个个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为首的一个唱了个肥喏,道:“曹将军,这两个道人不学好,偷东西竟然偷到大将军家里来了,当真是狗胆包天了!”
“谁偷东西了,休得血口喷人”普善大声道。
“住口!”曹文宗喝住普善,对那家仆道:“你说人家偷东西,可有凭据?”
“自然有凭据!”那家仆指着地上的几个被踩扁的金银器皿:“您看地上的器皿,都是府里的物件,分明是这两个道人偷来的,为了便与携带,还专门踩扁了藏在包裹里,若非是小人觉得这包裹分量不对,岂不是这两个贼人得逞了?”
“这些金银器皿本就是夫人赏赐给我们的!”普善道:“我们带走了是应有之义,凭什么污我们师徒是贼!”
“笑话,若是夫人赏赐你们的,那你们大大方方的带着走就是了,何必都踩扁了藏在包裹里?岂不知这些器皿都是东都的巧匠所制,若是踩扁了十成价钱倒去了七成,正经人谁又会这么做?再说夫人若是赏赐这些金银器皿给你们,离开时又怎么会不派人相送?分明是贼人得手私自逃走!”
“还没有确定之前,不要说人家是贼人!”曹文宗道,随即他目光转向崇景:“道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辩解的吗?”
“曹将军!”崇景稍一沉吟:“我若是和你说我这弟子没有撒谎,这些金银器皿的确是夫人赏赐给我的,你信不信?”
“哦!”曹文宗点了点头,对那几个家仆道:“你们都退下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置便是!”
“遵命!”众家仆向曹文宗拜了拜,纷纷退下。元宝扶着须陀回来了,好奇的看着地上的金银器皿和崇景道人。
“显然只剩下我、你、还有你的弟子了!”曹文宗道:“这两位都是大将军的公子,都不是外人。道长你应该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吧?”
“多谢曹将军给贫道一点体面!”崇景苦笑了一声,将不久前崔云英与自己交谈的事情粗略的讲了一遍,最后道:“古人云,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贫道本来蒙夫人厚待,是应该替夫人多效力些时日,报得恩情再离去的。但道不同不相与为谋,君子相绝不发恶声,贫道就想着干脆留下片纸,不高而去,也落得个清净。却不想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贪恋钱财,将夫人赐给的金银器皿踩扁了几个,想要留在路上花用,却惹的一身的麻烦!”
“这么说来,这些金银器皿真的是夫人所赐了?”曹文宗问道。
“那是自然,小徒虽然不成器,还不至于做梁上君子!”
曹文宗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元宝低语了几句,元宝便飞快的离开了,片刻后回来对曹文宗点了点头:“我已经查问过了,崔夫人的确赏赐过一些金银器皿给这道人,是为了酬谢他教阿盛功课教的好!不过他离开也没有向夫人辞行,按说这也不对!”
“罢了!这也是事出有因!”曹文宗捡起地上的金银器皿,递给对方:“道长,这些金银器皿是夫人赏赐的,那就是你的,祝一路顺风!”
“你就这么让我走了?”崇景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曹文宗是一个非常强硬古板的人,武功又在自己之上。自己虽说没有偷窃,但在这种高门大户眼里,不告而走本来就是犯忌讳的,出手拿下或者废了自己一臂才像是他的做法。
“别呀!”已经缓过劲来的须陀大声道:“你刚刚是怎么一下子把我摔出去的?教会了我再走不迟!”
“别捣乱,须陀!”元宝赶忙喝道:“曹师傅都让人家走了,你还乱说什么!”
“我就是想学本事,算啥捣乱!”须陀道:“道长,阿盛是阿耶的儿子,我也是,你肯教他为啥不肯教我?是因为钱吗?我也有呀!只要你教会我刚刚你摔我的本事,要多少钱,你只管提!”
“这位公子!”崇景笑道:“若论本事,曹将军十倍于我,你为何不向他学,反倒来学我这等微末本事!”
“曹将军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也向他学过,但却没有像您刚刚那样把我漂亮摔出去的”须陀笑道:“再说了,本事不嫌多,当初在岛上教过我们的师傅多了去了,没一个能打得过曹师傅的,我不是也一一学了,取长补短嘛!!”
“不要说了,须陀!”曹文宗喝道,他向崇景拱了拱手:“道长,我今天不为难你,是因为敬佩你不贪恋富贵,坚守自家的道路。下次再见面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
崇景从曹文宗的话中听出了没有说出来的意思,点了点头:“曹将军请放心,贫道也不是个多嘴的人,今日之事便今日了,绝不会再有波折!”
曹文宗点了点头,侧身让开路,放崇景师徒离开了。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须陀唉声叹气不休,一旁的元宝见状恼了:“须陀,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一个游方道士罢了,走了也就走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信离了他就没人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