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倒是有真本事的,一边传授,一边讲解,便将已经流传极广的五禽戏讲解的十分详细,就连其中许多平日里常人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都讲到了。一旁的崔云英听了,也大有所得,不禁愈发高兴,待到讲解完毕后,她令人取来两匹蜀锦,笑道:“崇景道长,今日辛苦你了,这两匹蜀锦你先收下,拿回去与令徒各做一身道袍!今后每过三日,便来教授这孩子一次,如何?”
“多谢夫人厚赐!”
崔云英送走了崇景,心情愉悦了许多,她令人去厨房,定下几个丈夫喜欢的菜肴,准备等丈夫晚上回来时,把这件事情告诉丈夫,让王文佐也高兴高兴。
——————————————————————————————
大将军府。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王文佐将慕容鹉信中的内容大概复述了一遍,对狄仁杰道:“怀英,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可能修复我和陛下的关系,确保双方相互的信任,避免内战的爆发;其次才是找到幕后的黑手,你可有什么建议?”
“缉拿幕后真凶的事情,我们远在河北,还是放权给慕容将军去做的好!”狄仁杰道:“至于修复大将军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属下倒是以为眼下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什么事?”王文佐问道。
“当初天子陛下不是提过护良公子和天子妹妹的婚事吗?属下以为若是把这件事情落到实处,两家便成了亲眷,原有的隔阂便可以冲淡不少了,自然关系也就亲密多了!”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不错,那这件事情就交由怀英你了,你准备一份厚礼,去长安向天子求亲,把规模搞大一些,把刘培吉遇刺的事情给压下去!”
“属下明白!”狄仁杰沉声道:“属下立刻就去准备,不过大将军,属下担心仅仅这个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
“不管联姻与否,护良公子现在都在长安,换句话说,都不太能表明您的诚心,毕竟您有几十个儿子,护良公子不过是其中普通一个,这个天子也知道!”狄仁杰道。
听到部下的建议,王文佐目光一冷,逼视狄仁杰的眼睛,狄仁杰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几分钟后王文佐道:“这个不行,阿盛年纪还小,云英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那属下就先去筹办求亲的事情!”狄仁杰站起身来,躬身道:“告退了!”
王文佐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阴冷,仁杰的意思很明白:只一个护良在长安当人质不够,自己的儿子中身份特殊的只有彦良和阿盛两个,彦良现在坐镇倭国肯定不行,那就只剩下阿盛一个了。不过自己就算再怎么冷血,也不至于拿只有五岁的儿子去长安当人质的道理。既然是这样,那就应该尽快找到那个幕后的黑手,把一切都掀开,曝露在阳光之下来,这才是唯一维持和平的办法。
想到这里,王文佐回到书案旁,拿起鹅毛笔,用自己特有笔迹,飞速的在纸上书写着:“关中事权皆由汝所掌,花费在所不计,限期一个月内,找到幕后真凶,大白于天下!”写完后他丢下鹅毛笔,解下悬与腰间的大将军印,沾满放在几案上的印泥,狠狠按下。
“来人,传信使来,人不离鞍,换马不换人!以最快速度送到长安,交给慕容鹉!”
——————————————————————
长安,慕容府。
“看来大将军这次是真的怒了呀!”慕容鹉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信纸,凭心而论,王文佐的字迹最多也就能说不丑,但笔触里充满的力量感几乎要溢出纸来,可以想象书写者当时的怒气。
“一个月,必须抓紧了!”慕容鹉冷笑道:“按照大将军的意思,这次是要连根拔起了!不过也好,这些日子为了避嫌,老子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忌几分,有了这玩意,正好让长安的这些鸟人看看,谁才是真老爷!来人,传令下去,今天申时三刻,请长安城内的各位恶少年头目、豪帅都来府内,本官有事要与他们商议,过时不候!”
慕容鹉府邸的正堂是一个长十丈,宽五丈的庞大建筑物,平日里除非是祭祖这种大型活动,很少用到这里。慕容鹉接待客人都是位于右偏院的书房或者后院的花厅,那儿无论是隐私性还是舒适度都要好得多。但是这天一大早,正堂就已经被清扫干净,摆放着近百张几案,整整齐齐的,倒有些像是蒙学私塾的样子。
刚刚过了中午,便有客人到了,便被引领到了这里,安排在几案旁坐下,招待的只有几案上一碗清茶,就再也没人理会。客人们坐在几案后,面面相觑,既不敢走,也不敢问,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哎,这不是城南杜五哥吗?”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向邻桌的长大汉子拱了拱手:“您今个儿怎么也来了?”
“是你小子呀!”那长大汉子苦笑道:“慕容将军开了口,我敢不来吗?且不说人家身后那位尊神,就算人家自己,随便拔根腿毛也比咱们腰粗呀!”
“这倒是!”那矮胖汉子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可看样子,来的人不多呀,这么大的堂屋,就这么几个人?”
“现在还早吧!”杜五道:“现在距离申时三刻少说还有一个多时辰,是咱们来的太早了!”
“这倒是!”矮胖汉子苦笑道:“我不是怕吗?上次慕容将军交待下来的事情,咱半点头绪都没有,慕容将军要是为了这个发作起来,那可怎么吃罪得起!”
“这个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杜五安慰道:“不是你一个人,大伙儿都没啥头绪,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