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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孺子(1 / 2)

“杨行俭和杨贵妃?”李迥秀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回禀大将军,小人离开长安时没有听说关于这两人的消息,至于后面的事情,小人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王文佐冷哼了一声,面色变得阴冷起来:“也罢,我方才说了,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便不伤你的性命,既然你说不知道,那就莫怪我无情了,来人,将这厮拖下去斩首,悬首城门示众!”

“遵命!”卢十二应了一声,上前揪住李迥秀的头发便拖了下去,只留下一声声凄惨的哀求声。王文佐向卢仁基等人道:“非我不守信诺,不仁好杀。只是这厮出任范阳刺史,定然是裴居道之心腹。裴居道背主忘恩,离间天子骨肉,悖逆之极,不诛其手足,无以彰大义于天下!王某不敢以一己之小信,伤天下之大义!”

“大将军所言甚是!”卢仁基赶忙上前:“此贼不过一人,天下众生元元何止亿兆?大将军行此义举,吾辈当举家景从!”

“对,吾辈当举家景从!”

“请大将军举义旗,发檄文,举兵南下,少则五日,多则半月,十万之众可聚,天下大事可定。”

“此乃佐命之功,切不可犹疑!”

王文佐举起右手,众人的声音平息了下来:“卢先生!”

“属下在!”卢照邻赶忙上前道。

“裴居道悖逆至极,天人共愤,吾当举义兵讨之!圣人举兵,当先声而后战,吾虽庸碌之辈,亦当效仿之。汝乃当世文宗,笔力雄健,檄文之事,非你莫属!”

“属下遵命!”卢照邻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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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柳城,范阳的天气要暖和了不少,王文佐脱下了海豹皮袄子,换上轻便的呢绒短外套,穿上海豹皮软底鞋,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王文佐选择了沛王李贤原先的住处当自己的幕府所在,按照计划,他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大概只要等三到四天时间,好等待从柳城赶来的一支后续部队——由四千名弓弩手和六千骑兵组成,这支军队加上随王文佐南下的三千步骑将构成本阵,南下大军的主要力量是由河北豪强们组成。这是由王文佐在路上精心考虑后的结果,虽然他能够从关外带来更多的军队,但这无疑也会引起河北地方势力的警惕——王文佐原有的军队里充斥了大批的百济人、倭人、新罗人、高句丽人、靺鞨人和契丹人,这些士兵无论是语言、习俗都和河北当地有着巨大的差异,当他们进入河北之后,不可避免的会和当地人发生冲突。

“大将军!”门外传来了卢照邻的声音,王文佐笑道:“是升之吗?来,来,进来说话!”

卢照邻从门外走了进来,向王文佐躬身拜了拜,从袖中取出数张帛纸递上。

“檄文写好了?这么快?”王文佐惊讶的借过帛纸,笑道:“你这可是倚马可就呀!”

“不敢!”卢照邻笑道:“其实在从路上就开始打腹稿了,算起来也有十几天了,刚刚只不过是落在纸上而已!”

“难怪!”王文佐一边翻看帛纸,一边笑道:“就算是这样,也很了不起了。嗯,嗯,就依照你写的发吧!不必改了,先抄录个三百份,发往四方!”

“遵命!”卢照邻应了一声,却没有出去,王文佐伏案看了一会儿感觉不对,抬头一看发现卢照邻还站在原地,惊讶的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事?”

“是这么回事?”卢照邻面露尴尬:“属下今日有件事情不明,还请大将军解惑,只是不知该不该问!”

“升之兄!”王文佐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我都把替写自己回忆录的事情都托付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该问,不能问的?说吧?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卢照邻面色有些感动:“今日那个人,我原本以为您会饶了他的,可是后来您却——”

“你是说那个伪刺史?”王文佐笑了笑:“不错,我确实说话不算数,他的确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我还是杀了他,这不像我平日的作为,所以你很惊讶,对不?”

“其实那个人也没有回答您的问题,所以您杀他也不算违诺!”卢照邻结结巴巴的替自己的上司辩解。

“不,他回答了,不知道也是一种回答,只要他真的不知道,不是推诿!”王文佐笑了笑:“不过就算他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还是会杀了他,找个理由并不难!比如左脚先进门什么的!”

“您特别恨这个人?”卢照邻不解的问道。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何谈恨不恨!”

“那是因为他犯下罪过?”卢照邻问道。

“如果有罪就杀,我手下那些人至少有一半都要死。”王文佐笑道:“你别猜了,我杀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

那些范阳乡党们要我杀他!”

“什么意思?”卢照邻被弄糊涂了:“他们不是已经把这厮拿住了吗?干嘛还要您来杀?”

“呵呵!”王文佐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是我说的不太清楚。应该这么说,这些河北望族把这个人五花大绑送到我面前就是为了我将其处死,断绝我和长安的联系,这样他们才敢在我身上下重注,支持我和长安开战!”

“可,可是范阳父老不是只支持您征讨叛逆裴居道和沛王嘛?这应该不能算和长安开战吧?”卢照邻不解的问道。

“你不明白,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和谁打,只要在长安就行!”王文佐笑道:“你知道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不是我打输了,而是明天早上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天子病愈,重掌大权,裴居道这伙子人都被问斩,然后我就放下武器,遣散驻军,回长安了。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可这明明是好事呀!天下不打仗不好吗?太太平平的不好吗?”